他鍥而不捨,試圖將整個人埋她懷裡,如同受了委屈嗚咽的大狗,低低地控訴:「姐姐,我怕。」
司晴無語:「你應該害怕的是我。」
幾秒過後,電燈恢復了光明。
慘白的頂燈罩在她的身上,有種令人發毛的鬼片的既視感。鏡片反著白光,她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真有瘋狂科學家的模樣。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套,乳白色的橡膠在她手背上崩得緊緊的,
她彈掉落了灰的儀器上沾著的毛髮,「去那裡坐好。」
昨晚勉強收拾出一份針對牧舟的方案,但還得根據他的實際情況進行調整。
牧舟生理性抗拒會將他四肢全都束縛的操作台,但在司晴的強硬要求下,還是不情不願坐了上去。鐵鎖從挖空的凹槽下彈出,鎖住他的喉嚨和雙腿。
司晴有些犯難地盯著他被銬住的雙手。在離開的時候,保安似乎忘記了給她打開手銬的鑰匙,不過問題不大。
她放輕了聲音,安撫一動不動銬在台上的人:「不要動,牧舟,只是為你檢查一下,很快就會結束的。」
她的話音剛落,機械臂上卡住的燈打開,刺得他淚流不止。牧舟恐慌地去尋找司晴的身影:「姐姐?」
「我在這裡,」她將牧舟亂動的手按在他的腹部,「放鬆,看著我。」
他太過緊張了,眼皮一直在顫抖,瞳孔收縮著,幾乎觀察不出任何結果,好在儀器靠譜,自動打出了報告,在滴滴亂叫的儀器中,他僵直了身體,尾巴都夾在腿間,不再亂甩了。
止咬器擋住了他的嘴部,司晴抽出消過毒的鑷子,「張嘴,我看下你的牙齒。」
剛把鑷子伸過去,就被牧舟死死咬住,不肯鬆口。他威脅性地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吼聲,又哀求著說:「我不喜歡這個。」
「只是看看你的牙齒。」
「不要……!」
司晴失去耐心了,纖細的手指卡入鐵絲之中,強行捏住他的下頷,逼迫他鬆開鑷子,「乖一點,姐姐喜歡聽話的小狗。」
他被弄得嗚嗚叫,不情不願地吐出了鑷子。冰冷的鐵器在他的口腔內巡視,敲敲他的犬牙,又頂起舌頭,觸碰下面迸起的青筋,或是壓住舌苔,捅得他快嘔出來,整個人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任人為所欲為。
牧舟不知不覺地抓住了按在手銬上的手,汲取溫暖似的纏上去,拽得越發用力。
機械臂拍到了足夠清楚的畫面,司晴終於停下動作,把鑷子泡在消毒水裡。
手臂被牧舟不知道控制的力氣抓出一圈紅印子,她揉著手臂,按下按鈕放開了牧舟。
獸化人比一般人更加敏感,就像是貓狗打針需要被人控制一樣,稍微流露出一點放鬆的意思,就會沖人哈氣亂跑,捆住他們的四肢是最省力的做法。
牧舟出了一身汗,喪氣地坐了起來,他的聲音已經啞了,不復少年的清亮。
「喉嚨好痛。」
司晴給他拋了一罐潤喉糖。
鐵罐里的糖塊只剩下底下淺淺的一層,他心不在焉地搖晃著罐子,扣開頂端,倒出來一粒塞進嘴裡。
清涼的金銀花緩解了噁心的感覺,他咬碎糖塊,囫圇咽下,拖著尾巴跟在司晴身後。
「有別人來過這裡嗎?」
他聞到了很多人的氣息。
松鼠、貓、老虎……殘留的氣息混雜著,儘管消過毒,但是不經意間殘留的毛髮和血液還是極大地激起了他的領地意識,尤其在極度敏感的情況下。
他剛經歷一場不亞於噩夢的災難,幾乎尾巴毛都要支棱起來,去將其他傢伙的氣息消抹出去。牧舟更加關心司晴的回答。
「這是個實驗室。」她正在看報告,分心回答她的問題。
大型犬站在她的眼前,聲音繃緊,「那其他人也睡過那個房間嗎?」
「忘記了,」她往後翻了一頁,「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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