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很平靜。
既然隋汴這麼問,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牧舟的臉色有些發白,身體甚至在搖搖欲墜。
「我……」他咬住了舌頭,忽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今天剛剛去了湖邊,風很冷,但牧舟心裡是熱乎乎的。仿佛所有的想像都能像是蝴蝶一樣飛往即將墜落的未來。
可只要將下面的話說出,他可能連在司晴身邊等死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隱瞞了一件事。
牧舟可以毫無保留地愛人,甚至能毫無負擔地放下深埋的隱患。
因為他快死了。
司晴親口對他說的。
他的執念只在於自己的歸屬。只要死掉的時候,他還是司晴的狗,就沒有人能將他從這個身份中解放,哪怕是司晴自己。
可他不能消除自己所做過的事情。現在暴露了,也無法裝作不知道矇混過關。
「我……我拿了一份文件。」
隋汴插嘴:「是偷!」
司晴呵斥道:「你嘴是很閒嗎?要不要縫起來?」
隋汴陰陽怪氣:「呵呵,你繼續。」
牧舟沒有說話了。
「這就沒了?怎麼不說那份文件裝著司晴從去年開始整理的治療方案呢?司晴,這樣的壞狗,你還要留著?我看,你還是跟我回去吧,起碼公司的保險一直都是靠譜的,不會被阿貓阿狗的隨隨便便拿走——」
「我知道。」
隋汴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說什麼?」
「我說,我知道。」
司晴咬住菸嘴,淡紅色的煙管上用金色的英文寫了一行小字。
美麗到冰冷的臉龐寫滿了疲倦,她微微放鬆挺直的身體,斜靠在桌上:「你要是今天只想來跟我說這句話,那勸你還是放棄吧。」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沒有感情的雙眼第一次顯示出強烈的攻擊性:「還想玩?我有的是辦法。」
共同合作過不止多少年,他們手裡布滿了對方的把柄。隋汴捨不得和她魚死網破,就只能和她周旋。
隋汴:「……」
他冷哼一聲,和上次一樣帶著手下離去。
司晴揉了揉額角,轉身向樓上走去。
「愣著幹什麼,不睡了嗎?」
牧舟無措地站在原地。要是有耳朵,一定耷拉下來了。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失去血色的灰敗感。
「可是我,」他低低地回應,「我不該騙你。」
事情發生在牧舟剛來的那天。家裡亂糟糟的,但是經過牧舟的打掃之後,某份文件至今都沒有被找到。
當隋汴提出時,她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過來。」
司晴招手,牧舟一路小跑到她眼前。她站在台階上,恰好比他高出一點,伸手將他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的。
「誰讓你去做的。」
「元盛。」
元盛和菲力一直不對付。但眼看著菲力越來越往上走,元盛不由得暗暗著急,這時,他們的目光被菲力其下的一個研究室吸引,想盡辦法買通了裡面的保安,以及,其中的某位實驗體。
「他們說能讓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我就答應了。」牧舟生怕司晴生氣,連連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子做。姐姐,你不要把我趕出去。」
他沒有說所謂的家人是人販子,好日子也只是被同樣送去窄小的籠子裡,體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要被人欺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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