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如野獸般掙扎的牧舟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片刻的清明,「姐……姐姐?」
他斷斷續續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個稱謂對他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含義,可是現在的他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只能痛苦地敲著頭,期望疼痛能帶來他想要的記憶。
很快,他又喪失了自我意識。
司晴繼續記錄:「實驗體對『姐姐』做出回應,能暫時從獸化中恢復。可以作為治療的手段進行配合。」
「本次記錄時常為四個小時,實驗體昏厥,實驗結束。」
她關掉攝像機,將蓋子合上,想要幫牧舟解開。
手腕忽然傳來一股幾乎要握碎手骨的力道,牧舟艱難地睜開眼睛。
「我的表現還好嗎?」
司晴的聲音溫和:「很好。睡吧。」
她似乎很難變著花樣說出誇獎的詞語,相反的,變著法子損人的語庫還挺豐富的。乾巴巴的四個字,牧舟卻像是得到了什麼獎勵,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安心地睡著了。
他的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頭髮幾乎濕透了。明明個子很高,睡覺喜歡蜷縮著,現在縮得更小了,好像畏冷一般,手臂和胸貼在一起,下巴挨著鎖骨,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頭顱,襯得年紀又小了幾歲。
司晴給他找來一塊毛毯。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藥物的刺激下,他光是發病就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因此也變得更加嗜睡,但起碼,他的發病時間被準確地框定在試藥期間,不用再擔心其他時候突然襲擊司晴了。
她仿佛垮下了一般,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有在牧舟面前暴露的不安盡數展現出來。單只是一瞬間,她緩慢地挺起僵硬的脊背,繼續工作。
司晴眼下的黑眼圈比剛上班時重了十倍。要是社畜的怨念能殺毒,早就把牧舟身體裡壞掉的基因拖出來打了。手指穩穩地扶著試管,碧色的藥物滴入其中,白色的液體迅速翻滾起來,冒出一股綠色的煙霧,顏色也逐漸從白色變為了青色。
不行,還是不行。
和前一管沒有任何差別,哪裡會起作用呢?
透過試管,牧舟的身體好像被泡在藥劑里。
他埋在毯子裡,身體隨著呼吸淺淺地起伏著。他越來越虛弱了,但依舊愛乾淨。司晴不得不開始改掉身上那些壞毛病。
煙抽得少了,外賣也不怎麼吃了,扔垃圾很煩,她選擇忍一忍。
之前是沒人管,現在是被牧舟慣出來的。她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牧舟就會做好給她送上來。他從來都不會說這些,只是司晴偶爾注意到的時候隨口提上一句,他就能開心地搖尾巴了。
青色的藥劑被倒入了另外一個試劑中。和之前的反應不同,這次是天藍色的溶劑,取自另外一種用作緩衝劑的藥物。仿佛在熬製魔藥一般,司晴緩緩攪拌著顏色不一的試劑,直至它們全部融合,變成最開始注入牧舟身體之中的藥物。
小小的針筒被放在鐵製的托盤之中。要是所有事都像是這樣一樣簡單就好了。只要攪拌混合,就能得到另外一種精確完美的成品。
可實驗往往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人生也是如此,在她選擇踏入實驗室之時,就已經不能被稱為一名醫生,她開始做著有關人命的實驗,徹底將立下的誓言踩在腳底。
和門口聯繫的門鈴響了一聲。
司晴針筒放進了冰箱,路過牧舟時順手給他扯了下毯子。
她做好了隋汴再來找麻煩的準備。可拉開門,門口站著的年輕女性讓她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
她很年輕,甚至不能被稱為是一個女人,一張笑嘻嘻的娃娃臉,身上穿著蓋不住彩色紋身的黑裙。
「hello?」她蹭了蹭手上不存在的汗,伸出手:「你是司晴吧,我是元盛現在的負責人,我姓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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