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峰迴家了,早飯可以上桌了。
他去灶屋取水,洗洗手,調麵糊糊烙餅子。
黎峰到後面放騾子,順手餵了。
他到屋裡洗手時,跟陸柳說:「我們家的雞少了兩隻。」
陸柳說:「我把它們抱到柴房吃蟲子了。」
黎峰說:「你是會料理雞。」
陸柳哼哼,不接話茬,使喚他把粥端出去。
他這兒把餅子烙好,娘跟順哥兒也空出手,坐到桌邊了。
五月里,去縣裡的人多。
夏稅在六月之前交,他們一般是過了端午節,再往縣裡去。
通常是早早出門,晚晚回來。官道上也是這個規律,早晚都能見到很多人,唯獨中間這個時段,沒什麼人在。
夏稅分為戶稅和地稅。家裡種了冬小麥的,可以趕上季節交新糧,一般都是家裡存糧往外拿。也有存糧不夠的,會再用豆子湊數。拿黃豆和綠豆的較多。他們這裡會搭著種一些黃豆綠豆,別的豆子種得少。
戶稅好說,就是人頭稅。
地稅包括田產和財產,財產是官府有登記,一般是說牲畜幾何、房產幾何,會略微估價。餘下就是鄰里之間互相監督,碰到誰家有藏財的可能,可以上報到衙門。
黎峰想在去府城之前,把夏稅辦了。
家裡日子紅火,遭人眼紅。為著穩妥,他們這個目前只算得上是副業的營生,也一併上報。他會把帳本都帶走。
農家有點營生,弄些副業,掙些銅板,朝廷管得不嚴。
像草編、竹編,養雞賣蛋,撈魚賣菜,這些都沒管。黎峰前幾年打獵,交稅的時候,也就是人頭稅和糧稅,財產稅沒怎麼交。
他到了縣裡,再找陸楊問問。
陸楊有兩個官差哥哥,對這些事懂行。
早上在寨子裡轉了一圈,他吃過飯就不留了,到王猛家外頭,還喊了陳酒出來。
王猛還沒下山,他一併把夏稅帶去縣裡,幫他交了算了。
「你看看是交麥子還是大豆?錢不用拿,我這兒有,到時交完,我回來給你說。」黎峰說。
陳酒沒跟他客氣,開了放糧食的屋子,說:「拿豆子吧,我們倆吃不了多少,再放放都潮了。」
黎峰抗了一大包走。
王猛分家了,家裡就只有他們夫夫倆,名下沒有幾畝地,戶稅和地稅都低,一包都多了。但交稅的時候,都要多拿一些,到了地方,他們會被刁難。
官差說他們曬得不夠干、豆子小、豆子乾癟,這都需要多交一些。再說不足稱,隨你在家裡確認過多少次,他們說不足那就是不足。沒得商量。交就完事兒了,當時不交,後面再補,就不是那個數了。
他出門去,陸柳在家收拾灶屋。
鍋碗洗了,他就到外面幫忙。
過了前三個月,他再做些家務都沒關係,都說懷著孩子也要動一動,這樣好生。
重活沒讓他干,需要經常彎腰的事,也沒讓他干。
他看小鋪子裡的干菌都裝袋了,就拿掃把去把地掃了。
放過籮筐的地方,下面很多灰塵。
這頭掃完,他再打水,把小鋪子裡擦擦洗洗。
中午忙過午飯,他有一陣得閒,跟順哥兒坐一塊兒,嘰嘰咕咕研究胭脂和口脂。
他倆又羞又想玩,都淺淺點了下孕痣,然後去蒸饅頭。
下午有人送山菌過來,陸柳沒法炒餡,讓順哥兒把饅頭蒸上,他出來稱重、算帳、給銅板。
哥哥財大氣粗,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先收一批貨。
一千五百斤的貨,要六十兩左右的成本。
他們手裡還有幾百斤的貨,這些銀子綽綽有餘。
哥哥說,錢夠,就只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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