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柳說:「安哥哥也沒壞心眼,你可以跟他玩。」
陳酒不跟姚夫郎玩。
他說:「人在哪裡,就跟哪裡的人打交道,以後我去了縣裡,跟他見面少,他刺不著我,我懟不了他,大家都好。」
陸柳知道縣裡有誰,「那你跟小禾玩,你們還是一個村的。」
陳酒過了會兒才點頭,問陸柳:「你覺著縣裡好嗎?」
陸柳說:「我覺得縣裡好,是因為我哥哥在縣裡。他現在去府城了,我對縣裡的感覺就那樣。」
陸柳怕他胡思亂想,給他拿餅子吃,跟他說是豬油渣蔥花餅,可香可好吃了。
陳酒接了餅子,咬兩口,告訴陸柳:「我沒什麼朋友,去哪裡都一樣。王猛說我想去縣裡,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不是想去縣裡,我是想讓人看得起。」
陸柳也不明白,「沒誰瞧不起你?」
陳酒說:「對。他們對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過了很久,躲得遠遠的,還跟活在他們眼裡一樣,誰多看我兩眼,我都要罵回去。直到我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我才知道那是嫉妒。沒誰瞧不起我,他們是嫉妒我,就像我嫉妒你一樣。」
陸柳第一次聽陳酒說這個,他不知前因後果,聽得心裡悶悶的。
他以前總羨慕別人家的小孩有吃有穿,如果陳酒跟他是一個村的,他最羨慕的人,一定是陳酒。這是被家裡當眼珠子寵著的。
可這樣被寵大的人,差點被嫉妒毀掉。
陸柳沒問他往事,不問他為什麼,跟他說:「你出門遛彎兒聊天的時候,應該聽見了,很多人都在說是非,東家長,西家短,今天兩句話的口角,都能把人祖上三輩幹的事情拉出來嘮一嘮,好像祖宗做了什麼事,就壞了後代的根,要用口水把人淹死。別人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你把心放家裡,帶兩隻耳朵出門,聽完就忘了,不要當真。」
陳酒頭一次聽說把心放家裡,他問怎麼放。
陸柳說:「就惦記著家裡,想著怎麼過好日子,家裡順了,你過的舒坦,也就不與人置氣了。」
這句話陳酒懂了。眼睛盯著外面,就過不好眼下的日子。
再說兩句,陸柳要回家了。
陳酒抓著他的手,等陸柳回望一眼,他才鬆開。
陸柳看他這樣,又一次想到哥哥說他的話,他有千金不換的能力。
從屋裡出來,陸柳想了想,跟王猛說了幾句。
「你平常不要瞎忙,得空就多陪陪他,他嘴上說你煩,心裡是喜歡的。」
王猛問:「他說什麼了?」
陸柳睜眼說瞎話:「他心裡有你。」
把王猛給樂成個大傻子。
從他們家出來,黎峰問陸柳:「酒哥兒沒這樣說吧?」
陸柳說:「我哥哥說,說話是有技巧的,傳話的技巧尤其重要。我這是為他們好。」
黎峰看他天天把陸楊掛在嘴邊,心裡酸溜溜的。
「我跟你說的話,你記得幾句?」
陸柳說:「記得吃雞。」
黎峰也笑成個傻子。
他的笑明顯跟王猛的笑不一樣,他是感到好笑。
陸柳挺挺腰,揚揚下巴,問黎峰:「被我哄高興了吧?我說話還是很中聽的!」
黎峰又一次笑了。
他們披星戴月,走在山間小路上。
數次雨雪的沖刷,這讓些石子高於泥土,變得凹凸不平,走在上面,腳底被石子硌著,時而酸,時而疼,速速抬腳,又會留念,感覺十分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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