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郎的夫君在府學讀書,跟謝岩是同窗。他們是寧縣人,家裡種了幾畝地,門前有一片池塘,養了很多鴨。沒來府學之前,生活還算不錯,緊巴了些,不這麼苦。來了府城以後,賀夫郎一天好日子都沒有。
陸柳給他倒了一碗茶,讓他喝了緩緩。
賀夫郎喝完茶,看看陸柳,又看看陸楊,說:「我分得清你們,哥哥的臉瘦一些,弟弟的臉圓一些。」
陸柳讓陸楊好好聽聽,「哥哥,聽見沒有?你瘦一些,要多吃些,多養幾斤肉,長胖點。」
陸楊笑笑應下了。
賀夫郎吃過東西,想把碗洗了,陸柳沒讓他動手,把碗筷收到灶屋,留他在外面坐。
陸楊問過,賀夫郎的夫君叫劉有理,今年不去參加鄉試,所以還沒趕往省城。
問他去年的科試考過沒有,賀夫郎說不出所以然。
「我夫君不跟我說學業,他們考試的東西,我都聽不懂。」賀夫郎說。
他每回過來,表現都差不多,開了話匣子,就會叨叨叨說很多,聽起來都是苦水。
賀夫郎跟劉有理是在村里成親的,那時候起,劉有理就不愛搭理他。來到了府城,更是一天都難得說兩句話。
劉有理連飯都不在家裡吃,若是手上有錢,一日三頓都要在外面吃。賀夫郎就要吃少點,做一頓飯,吃三頓,還省柴火。攢出銅板,供劉有理開支。
自從陸楊他們搬過來以後,劉有理出門的時辰更早,回家的時辰更晚。
賀夫郎說:「他肯定是學業繁重。」
陸楊看他是個傻的。
這明明是不想跟謝岩碰上。
陸柳都聽明白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爹吃過涼粉,稍坐一會兒就回去了,陳桂枝說要找趙佩蘭拿鞋樣,兩人結伴回屋。順哥兒還在念《三字經》,很投入。
賀夫郎四下看看,後知後覺他打攪到一家說話,便說要走。
陸楊留他,「急什麼?下午也沒什麼事干。」
賀夫郎說是,嘆氣道:「漿洗的活不多了,也就你照顧我。」
陸柳問他:「你不會別的東西嗎?可以出門試試的。」
賀夫郎就會做些家務活,他提過幾次要出去賣饅頭,劉有理都不答應。說多了,還要打砸一番,他十分害怕,再也不敢說了。
陸柳聽得皺眉:「又不要他做饅頭,他急什麼?你賣饅頭,攢下銅板,還不是給他花?」
賀夫郎笑得苦澀,「他說我做飯做饅頭都難吃,出去丟人現眼。」
陸楊剝著花生米,偏過頭,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什麼難吃,什麼丟人現眼,是嫌賀夫郎給他丟人吧。
陸柳聽得生氣,「那他怎麼不做飯蒸饅頭!」
賀夫郎被他嚇著了,「這怎麼可以?」
陸柳氣呼呼的,「怎麼不可以?我哥夫也讀書,還是廩生,能拿廩膳銀米回家,還不是給我哥哥做飯吃!」
一條巷子住著,多的不了解,這種明顯的事,賀夫郎稍聽一耳朵,就都知道了。
他還是說不可以,他家男人不一樣,不會這樣的。
他擺擺手跑了,回家後,拿了一碗鹹鴨蛋過來。
鹹鴨蛋是自家做的。他們家的鴨子下蛋,再做成鹹鴨蛋。
這東西劉有理不咋吃,賀夫郎拿來下飯,平常很少炒菜。他得閒會去集市上轉轉,撿些菜葉子回來,這時候就吃點菜。事情還要瞞著,不能告訴劉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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