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過去,運平府的每條街、每條巷子、每條小路,都在他腦海里刻著。明面上能打聽到的信息,都能對上號。
走到街上,哪些大鋪面背後有靠山,哪些小鋪面看似低調實則不能惹,他全記得。
閒來無事,他也會在城裡逛逛。偶爾撞見一些名單上的人,他會跟著人走走。
他跟蹤人的本事厲害,這麼久過去,都沒人發現。所以很多人的行蹤,他也能說出一二。
在運平府里,他只是一個小人物。
就猶如在西山上,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生靈。
他像活在水裡的魚,毫不起眼。
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背上他的弓箭,在城內收割獵物。
洪楚又一次聽到了陸楊的名字,他對陸楊感興趣。
整個場地走完,他們都沒遇上人。
返程的時候,到酒樓碰面,同行來的老闆們都在大堂里喝茶嗑瓜子,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見他們一行人過來,凌家二少爺說:「楚哥兒,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了?聽說你難得出門一趟,怎麼樣?有機會私會情郎嗎?」
白家四少爺嘻嘻笑道:「看不出來嗎?那情郎不就在他身邊跟著的嗎!」
室內鬨笑一堂。
洪楚面不改色帶人進來。六個夥計到了屋裡就清場,把坐在中央桌子的人都揪起來拋開,有些人撞到桌子,有些人摔到地上。桌上酒壺茶壺盤子糕點瓜子盡數砸過去,不管後果。
別傢伙計要圍過來鬧事,被黎峰一手一個扔開了。
桌子空了,洪老五拍拍手,掌柜的立即帶人過來,統共五個人,桌椅擦三遍,再鋪桌布、椅布,擺上銀壺銀盞銀筷子,上糕點。糕點八樣,用白瓷碟盛放,樣樣漂亮。
洪楚坐到主位上,洪老五倒酒,一連三杯,洪楚喝了一杯,另外兩杯被兩個小廝拿到凌家少爺和白家少爺那裡,強行捏著人的嘴巴灌進去了。
洪楚說:「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洪家的二當家。你們兩個沒用的廢物,再敢口出狂言,我就拔了你們的舌頭。」
凌少爺嚷嚷兩句,灌酒的夥計回頭,一把扔下銀盞,把手伸到他嘴裡,指頭掐住了他的舌根。凌少爺不知是怕的還是疼的,眼淚橫流,再沒二話了。
所謂殺雞儆猴。凌、白兩家無話,旁邊站著的商會成員,都老實低頭,找到空位坐下來的人也都站起來了,全都噤若寒蟬。
一時之間,室內只有凌少爺的哀嚎聲。
黎峰在旁看著。心說,傳言果然不假,最狠的地頭蛇是洪家。靠著碼頭髮家的人,哪是一般商戶能比的?
後續的事情順利,查驗大集的事,每家都要說意見。沒意見就出去巡街。
巡街找不出錯漏,那就再巡一次。如此折騰到太陽落山,眾人都累得兩腳發軟,喉嚨沙啞,洪楚才開口說了一句算了。
他起身,逐一點名,給各家都劃分了管理區域。
「大集期間,誰家管的攤位出事,我就讓他家在運平府消失,你們儘管試試。」
查驗結束,黎峰護送洪楚安全抵達洪家,到洪家大宅外,洪楚下馬車,在門口轉悠,帶黎峰在附近走走。
「黎老闆,如果是你,你在哪裡設伏?」
洪家是商戶,再富也不能出格。
他家祖上算過命,說他們家是靠水發家,最後果然是靠碼頭起家的,所以宅院選址在河邊。
臨河一條路,附近有幾所民居,早已無人居住,都是洪家的家僕在住。說是把人放出來當良民,實際還是家裡養著的人。
門前零星幾棵樹,河邊景色沒料理好,光禿禿的,無處藏人。
但他家跟別家商戶一樣,門楣不高,院牆也不高。
黎峰四處看看,他要選的話,會在河裡埋伏。
河岸光禿禿的,沒辦法藏人,就能燈下黑。
第二個點則是河邊樹上。
這幾棵樹跟河裡一樣,沒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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