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丞愕然。我拿著令牌走近他,又橫眉:「還不跪下!」
邑丞看見令牌,不由大驚失色,被我這麼一喝,雙股一顫便跪倒在地。他身後的府兵見狀,也紛紛下跪。
「微、微臣,參見桓王殿下。」邑丞經這麼一嚇,一時緩不過來,只木木地說了這麼一句。
慕恆沒有叫他平身。他站了起來,踱向他:「馮大人,本王問你,漠北邊軍進鳳宵,可有調兵虎符?」
邑丞腦門兒上開始滲出細汗了。他眼睛轉個不停,就是不敢朝慕恆看:
「回王爺,這……這……」
「父皇病危,京中動盪,怎麼,連你也想反了嗎?」
慕恆的語調平緩,語氣也只是冷冷的,卻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連我也不由打個冷戰。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都被壓抑的寂靜所籠罩。
可這邑丞也不是草包。他額上的汗越聚越大,人卻從方才的驚嚇中緩了過來,腦子大約也轉得動了。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微臣豈敢。可這萬人大軍過境,豈是我小小一邑之力可以阻攔,」他抬了抬眼,「這軍隊是上京勤王也好,是叛軍也罷,都不由我這一邑之長左右,如今主將已去,可兵士究竟還在,王爺若是能調兵救急最好,若王爺不能,對他們所作所為,恕微臣無能為力。」
「你!」我瞪眼。他竟不吃慕恆這一套,這話分明就是說要袖手旁觀。現在我與慕恆勢單力薄,哪裡能調來什麼兵,就算能調,城郊的軍隊虎視眈眈,遠水畢竟解不了近渴。
「這麼說,你是站了燕王那一邊,」慕恆語調依舊沒有波動,「馮大人莫非忘了,幾年前昭陽王謀反,其黨羽九族皆誅,就連幾個知情不報的小九品官也落得家破人亡。當年,還是漠北邊軍平的亂。馮大人,」慕恆緩緩蹲下身子,直視著邑丞的眼睛,語氣愈發冰冷,「古往今來,名不正言不順,卻痴心妄想者,多半沒有好下場,只落得一眾蠢材陪葬。你,可要好好兒想想。」
邑丞的眼神又開始躲閃了,他聲音里底氣弱了幾分:「微臣對皇上忠心可鑑,絕無謀反之意,請王爺明察!」
「這,」慕恆起身,「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他緩緩朝椅子走去。轉身的一剎臉上才顯現出一瞬痛苦,卻又很快消失。此刻,他的袖子已被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了。
「平身吧。」慕恆坐了下來。
邑丞謝恩站起,抬起袖子擦臉上的汗。
「要想表明忠心,就拿筆墨來,本王要傳信給一個人。」
「是,微臣這就去辦。」邑丞連聲答道,即刻告退,去準備筆墨了。屋子裡外的府兵也應聲退下,很快,這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
門一合上,我們也來不及多說,慕恆褪下衣裳,我趕忙拿起桌上的紗布藥物,迅速為他止住血,包紮傷處,一邊問他:「王爺說過在軍中有親信,是嗎?」
「算不上親信,我帶漠北邊軍時,他曾是我的下屬,是個忠君之士。」
「那就好,有總比沒有強。」我思緒紛亂,心裡其實還是沒法樂觀——劉欽統領這軍隊時間雖不長,但也足夠他提拔心腹至高位了,現在他一死,兵權多半落在他的心腹們手裡,照他說的,他交代過他們要至我們於死地,我們終究還是要與這支大軍抗衡。說實話,若慕恆信任的那個人真是忠君之輩,那他在軍中肯定受劉欽排擠,地位必然不高,他能左右大勢,我是不信的。
我給慕恆上完藥,伺候他換了衣裳,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
我心中一沉。這樣急促的聲音,不像是來送筆墨的。我與慕恆相視一眼,都拿起了手中的劍,看向房門的方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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