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事。」
「哦!」秦信點點頭,「小六小七蹲了兩天,桓王府除了國相之外,沒有人進出。屬下去探了探國相的底,恐怕這次,這老狐狸不站在太子這頭,畢竟桓王要叫他一聲舅舅。這些日子,老狐狸正結黨整兵呢。」
「此話當真?」我眉頭一皺。如果只是打算還好,若真開始布局了,那便是要背水一戰。太奇怪了,以前國相從來都沒有跟太子作對的意思,就算當年立太子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反對,怎麼這時候突然想起要扶外甥上位了?
「那還有假?」秦信搖搖頭,「看來,這幾天,他就要開始興風作浪了。」
我皺眉,問:「先皇駕崩,太子即位,這是順理成章的事,難不成他們還有可作文章之處嗎?」
「還真有,」秦信道,「一則,如今太子非嫡子的言論甚囂塵上,二則……先皇的遺詔,不見了。」
第十八章 權斗·以為你是冰山白蓮誰知你要爭皇位(1)
其實皇位的繼承中,遺詔並不是什麼決定性的事。一般先皇病到深處,又已經定好了太子,哪有閒心寫遺詔?都是駕崩後顧命大臣口述,秉筆大太監手擬的。內容也無非是著太子即位,某某大臣輔政云云。可是這次不一樣。
先皇是有遺詔的,並且是親筆擬成。這份遺詔在幾年前已經寫好,先皇開始生病之時,又當眾說修改了一次。但,他到底改了什麼,恐怕這個世上,除了我爹無人知曉。
如今,太子遲遲拿不出遺詔,朝中的聲音大致分為兩派:一派說,第一封遺詔的內容必然是要太子登基,既然改了,那改後是什麼,便顯而易見;另一派則說,事關國本,若先皇要廢太子,定然有所準備,總不會在遺詔里才下令,此次修改,定是削藩,防止某些寵王藉機興風作浪。
總之,朝中漸漸分為太子黨與桓王黨兩派。
爭國本這種事,往往從皇子年幼時就開始,積年累月,朝中爭鬥不休,不死幾個文官不能定論,如今先皇已逝,新君即將登基,這些人突然開始爭論正統問題,我也是大開眼界。
這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打死我都不信。
太子這幾日在為燕王叛黨的事收尾,又忙著同以太師為首的文官們共商國是,自我回宮,還沒抽出時間與我單獨相見。我看著他奔忙的樣子,總是恍惚,想他這樣的人,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而一想到慕恆,心中又有更多異樣的感受了。
「大人,」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集議時辰快到了。」
我方才收起心思,向正殿走去。
進門的時候,太子已在等著。其它大人尚未到,獨他一個,坐在桌前翻閱著什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比之前,又憔悴了不少。
秋漸見了我,要通報,被我抬手擋住。我靜靜走到他跟前,揮退了侍茶的小宮女,親自將他茶杯斟滿。
卻見他臉上原本嚴肅的神色忽地融了去,唇角攀上一絲笑意。
「來了。」他頭也不抬,開口說道。
我微愕,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見他緩緩合上手上東西,補了句:「遙兒。」
我一愣,就要行禮,卻被他抓住手臂攔下了:「這裡沒有外人。」
「太子爺。」我看著他,輕聲答道。
他抬頭,驀然恍了恍神似地,手也忘了鬆開,道:「許久未見你摘下面具的模樣,遙兒真長成個大姑娘了。」
不知怎的,我經他這麼一講,猛然想到自己沒有面具,臉竟一下子發起燙來。
「嗯……」我有些無措地轉開眼。太子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捉著我手臂,被燙到般收回了手,隨即掩飾什麼般輕咳了幾聲。
「屬下自作主張,公布身份,太子爺不會怪我吧?」我有些窘,連忙找話說。
餘光瞥見,太子的臉上也有一絲不自然的神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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