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罔顧太子的阻攔,大步朝我的馬走去。
我一躍上馬,揚起鞭子便朝宮外疾奔。恍惚聽見後頭亂鬨鬨的,似乎有手下試圖跟上我,在後頭喊:「頭兒!」可惜我胯下這匹名駒奔霄,恐怕連太子的踏雪騅都追不上,遑論一般馬匹,不消片刻,我已經遠離人聲。到了宮門口,侍衛見了奔霄便知是我,沒敢阻攔,放我出去了。
奔霄是先皇贈予我,我從小養大的馬兒。這馬因在夜裡也行走飛快而得名。夜間尚日行千里,白日更不消說。它跟我久了,極通人性,我急躁的時候,它從未有過絲毫懈怠。這次也是,它似乎能感到我的憤怒似的,跑得極快,不多時便穿過大半個京城,飛馳出門,再過一會兒,便趕上了方才城守派出去的追兵。
風聲在耳旁呼嘯,我十指緊握著韁繩,牙齒咬得發疼,一雙眼死死盯著前方。
慕恆,枉我信你。
逐漸,京城遠了,城郊也遠了,我進入往桓州走的必經之路,前方一片竹林。許久不見人,忽而聽到遙遠而急促的馬蹄聲。
「奔霄,追上他們。」不消動用馬鞭,話音剛落,奔霄便嘶鳴一聲,飛跑起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看見了那隊人。
他們大約聽見了聲響,也正飛馳在路上。打眼一看,幾個一襲黑衣的甲士圍著個雪白喪衣的公子,不是慕恆又是誰?
我一發狠,用力夾了馬肚子,奔霄會意,長嘶著向前方逼近。
馬中龍鳳的叫聲自有霸氣,幾個黑衣甲士的坐騎聽了這聲,一下亂了陣腳停滯不前,瑟瑟發抖。慕恆的馬雖是良駒,奈何被周圍的馬兒這麼一逼,也被迫停了下來。我趁勢走到近前,抽劍便直向那襲白衣衝去。
慕恆遠遠地望著我,而那群甲士瞬間將我包圍,中間有人喊:「王爺快走!」他看著我,交待他們:「不可傷她性命。」聽到手下應了,才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我冷笑一聲。
來的路上,顛簸間我不知咽了多少口血,此時雖體力不支,仍抿緊了嘴,面無懼色地迎向這十來個人。
我認得他們,一個個都是慕恆的心腹。
「大膽反賊!」我鬆開馬韁,就這麼在馬上同他們打鬥。這些人見了我也不懼,反道:「這天下本應是我家王爺的,庶出之子,何以掌江山!」
「太子便是太子,正統便是正統。」我眼光一凜,那說話的人已命喪我劍下,一下從馬上跌下去。
其餘人也不懼,前赴後繼地衝上來,我瞬間被包圍,有腹背受敵之勢。我笑了一聲,前後左右,一一應對,大約是一口怒氣撐著的緣故,這般不利之下,我仍能對付這些一等一的高手。溫熱的血液不停濺到我臉上,慘叫聲環繞耳邊,幾柄劍一同刺過來,竟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振奮。
殺紅了眼。
逐漸,地上的人愈來愈多,周圍的人愈來愈少。我同身旁剩下的最後三個人死撐著,都有些不支,便下了馬去打。
四周已然充滿了血腥味。
我面前的是桓王府上的新任侍衛總管,以及他的兩個心腹。從前多有交集,未料到此時竟落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祝朗,看在往日情分上,你現在放手,我便饒你一命。」
「你饒了我,太子會饒了我家王爺嗎?」他冷笑一聲,殺招更狠。
三人一交換眼神,迅速做了個陣,將我緊緊圍住。我一時應對不暇,腰間中了祝朗一劍。
我深知要破這陣,唯有先殺一人,便猛地回頭抓住他手腕,那劍瞬間刺得更深。
我一手用劍劃向另外兩人,一手用力將他手腕一掰,折了他骨頭,在他鬆手之際,將那柄劍搶過來,一腳將他踏倒在地。這一切都發生得極快,其它二人有些怔愣,沒來得及對我出殺招。
而後便晚了。
我轉身時,手中已經有了兩柄劍。那兩人反應倒也快,迅速退後了去,將我背上又劃了兩劍,而我一轉身,雙劍出手,血液瞬間從兩人的脖頸噴濺而出。
看這最後的兩個對手倒下,我一口氣鬆懈了,整個身子一軟,撐著劍跪倒在地。
奔霄過來,在我旁邊有些緊張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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