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還是醒來。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我咳嗽了兩聲,試探地叫:「秦信。」
很快就有大聲的回覆:「頭兒!你醒了!」
我感到他奔過來,抓住我手臂:「頭兒……這一月來,你可算……」
原來沒有許多年,竟才一月。我舔了舔嘴唇,使喚他:「點個燈去。」
秦信似乎一愣,也不起身,半晌說不出話來。我逐漸也覺出不對,張大眼睛四下地看,卻只是黑暗,不由啞聲道:「這……」。
我感到眼前有什麼東西晃動帶出的風,好像有人拿手在我面前搖擺。卻什麼也看不見。
秦信一個從不低頭的生猛傻小子,開始抽泣。
我的心一截一截地涼了,許久方才笑出來。
怎麼偏偏是眼睛?
秦信哽咽著咬牙:「去他娘的王修廉,等我秦信東山再起,定當手刃老賊,為你雪恨!」
我不答他,說:「叫郎中來吧。」
「嗯」,他點頭,然後站起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三個人的腳步聲出現在門口。
我下意識地一縮,手四處摸劍。便聽見秦信的聲音:「頭兒,別怕,是我,我帶著郎中和……和藥箱來了,我們在府上,沒有危險的。」
說著,卻還是遞了把劍過來,叫我握著。這小子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這麼貼心。
「郎中,」我定了定神,艱難發聲,「有勞你這些日子照顧我。」
「蕭大人和老朽何必見外。」他說著,將手搭上了我的脈。竟是太醫院總管,與我熟識的葉太醫。這葉太醫最擅長療重傷,治疑難雜症,人稱「閻王懼」,意思是他敢同閻王搶人,而次次,都是他得手。此次我能保住性命,想必是他的功勞。只是沒想到,我如今這般境況,朝中眾人應是恨不得避瘟疫一般避我,他卻雪中送炭。我心裡一暖,道:
「葉伯伯,我又欠你一條命了。」
「是你命大,」他把了脈,又用手張開我的眼皮瞧,看了許久,又在我頭上扎了幾次針,才道:「眼睛並無傷口,這般失明,應是顱內淤血的緣故。」
「那還能不能復明?」秦信急急問道。
「我開幾副活血化瘀的藥,日日服用,七成會復明,只是何時能痊癒,只看造化了,短則半月,長則一年。」
我的心放下了些,只想,我蕭遙多少致命傷都挺了過來,這次不過十天半個月看不見,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希望不要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好,都聽葉伯伯的。」我對著黑暗說道。
葉太醫聞言,道了聲好,又交待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便開藥去了。我聽著腳步聲,是只有他一個人走了,心知方才同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就開口:「秦信,這人是誰?」
「啊?」秦信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說,「哦,這人啊……你家府上的下人大多被遣散,這是我朋友,來幫我照顧你的,是個啞巴,」他接著對那啞巴說,「啞巴,你留在這看著蕭大人,藥該煎好了,我去瞧瞧。」說著便出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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