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一進屋,我便開門見山道:「不瞞劉媽媽,小女子是衝著五王爺來的。我仰慕王爺已久,今日賣身為娼,只願見殿下一面,求媽媽成全。」說著,我還學模學樣地朝她拋了個媚眼。
劉媽媽聽了這話,面上的疑惑才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的一抹笑:「姑娘這算盤打得好,可貴人卻不是這麼容易攀附。王爺不比尋常男子,對女人的要求——」她拖長了聲音,目光將我上下來回掃了一遍,道,「姑娘這臉蛋,這身段……」
我邪魅一笑,接上她的話:「正合王爺心意?」
秦信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直朝劉媽媽搖頭。
卻沒攔住那邊噗嗤一笑,道:「就你這姿色?哈哈哈,差得遠呢!」
我被兜頭澆了盆冷水,神色頓時僵住,差點一步上前,卻被秦信拉著胳膊攔住了:「媽媽,我妹妹她……她說笑的,你別見怪。對了,我方才上來時,看見三樓只有一間屋子亮了燈,我待會兒帶個姑娘上去,可好?」
「哼,」劉媽媽輕蔑地瞧了他一眼,「想得美,整個三樓,都被五王爺包了,誰敢打擾……」她這話沒說完,我已按捺不住,將其一掌劈暈。
秦信搖了搖頭,嘆道:「唉,頭兒,你怎麼公報私仇,這個誠實的媽媽又做錯了什麼?讓你下此毒手。」
我氣得說不出話,瞪了他一眼便要上樓,想推門時,又怕走樓梯有守衛攔著,便氣沖沖地走回來,手腳麻利地打開窗,朝三樓上爬去。
我從窗戶出去,一躍抓住二層的飛檐翻身而上。此時暮色四合,我借著五王爺所在屋子傳來的微光,踮著腳朝那邊行去。秦信輕功不如我,過了一會兒才跟上來,將屋檐上的瓦踩得噼啪響。
我想了想,停下對他說:「此次我一個人去就好。你在窗外守著,若我能順利入宮,你便悄悄地走人,在客棧等我消息。若我降服不了這五王爺,你便進來助我,將他挾持了,也算是下下之策。」
秦信有些猶豫,道:「不行,頭兒,你一個人進宮去刺殺那反賊,實在太危險了。」
「我既然來了,便已做好搏命的打算,」我頓了頓,沉聲道,「小子,你也該懂點事了。此次我若真折在這兒,你便回去,給自己搏個一席之地。以你的聲望和能力,足以接我的班。別將這天下拱手讓給王太師那老賊,否則我,我爹,我們死也不會瞑目的。」
我知道我走這一趟十分兇險,殺慕恆已然很難,做完事之後全身而退,更是幾乎不可能,但我仍然散出了那篇討佞臣書。這其實是為秦信這個傻小子回京鋪路。他同我走這一趟,是歷練,也是他回京的資本。秦信此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時常得罪這個得罪那個,但我仍舊留他在身邊,當然不是因為我受虐成癮,而是我知道,這般的耿直和剛正不阿,千人之中難出一個。將我的位置交給他,我是放心的。只可惜,日後我不能再為他擋掉那些非議。
這次秦信終於沒再反駁,而是垂著頭不說話,良久才緊緊握住我的腕子:「頭兒,我等你,你一定會回來的。」
「但願如此,」我笑了笑,收起心思,道,「保重。」
說罷,我伸出另一隻手將他的手重重握了握,而後掰開,自己迴轉身,貓腰朝那亮著光的屋子走去。
我沒有直接從窗戶進到五王爺的房間,而是進了相鄰的一間屋子,打算從那屋子出來,走門進去。方才那個老媽媽常年在娼妓堆里,眼光扭曲,難以欣賞我的美麗,我相信,以我的魅力,實在無需跳窗戶進去用強。
當然,如果五王爺也瞎了他的狗眼,看不上老子,那我只好動粗,脅迫他帶我入宮。若他真的軟硬不吃,不肯合作,我再考慮挾持人質,跟慕恆做把買賣。不過這就難辦多了。
我將屋門推開一條縫,瞧見五王爺的門口有兩個守衛,此刻他們雖背脊挺直,站在門口,眼睛卻早在樓下的脂粉堆里流連。我趁他們不注意,拿出路上撿來的石子兒,朝我的相反方向打了過去,兩人一驚,紛紛回頭朝那邊瞧去。
他們轉頭的當口,我閃身出了門,先往樓梯處退了幾步,又緩緩地朝五王爺的屋子走。那邊二人沒看出什麼蹊蹺,便轉過頭來。看見我,他們並未露出驚異的神色,只粗聲道:「幹什麼的?」
「喲,二位爺,」我學著樓下的女子媚笑著,將每句話的尾音都拖得老長,「奴家還能來幹什麼?劉媽媽叫奴家上來伺候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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