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身前的人被他盯得不自在起來,垂下頭,含糊地「嗯」了一聲。
那便算是答應了。
聞硯初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但壓著胸膛的那顆大石頭,顯然還沒有煙消雲散。
他支起身子,摻雜著些許心疼,垂著眼去望她,又想起急診室門口的那一幕。
現在,她外婆已經脫離了危險。
於是那個無助又脆弱的謝琬琰,自然也被她再次藏進了殼子裡面。
可親眼見過那個她的自己,卻沒辦法收放自如,那麼輕易地就忘懷。
一隻手舉在半空中,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聞硯初終究是蜷起了手,收回了身側。
喉嚨里那些想問卻又問不出口的話,自然也就被迫咽了下去。
「保持電話暢通,我會讓周禹和周陽寧聯繫你。」
語調又恢復了一貫的低沉冷淡,他囑咐了一句,很快接起一個電話,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望著聞硯初逐漸走遠,謝琬琰孤零零地立在病房門口,有些無力地抵住身後的牆,閉上了雙眼。
「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出了醫院,聞硯初撥通了周禹的電話,
「我想請仁合的鄭寧主任,來做謝琬琰外婆的主刀醫生。」
「豁,可以啊,你這誠心天地可鑑,總算是讓你幫上忙來了?
不過鄭主任的排期可是緊張得很啊,再說了,人家謝律領你的情麼?」
「周禹,」
壓抑著呼出一口氣,仿佛有些難以紓解的情緒在心尖纏繞著,
「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了。」
他也不希望,在她明明需要幫助的時刻,他不在她的身邊。
周禹的辦事效率很高,次日下午,在謝琬琰通過他的好友申請之後,就將醫院那邊的具體床位信息和聯繫方式發給了她。
最快本周六就會空出一個床位來。
經過一夜的掙扎,謝琬琰心中的天平,已經不自主的向聞硯初所說的那邊,徹底傾斜了過去。
不管怎麼樣,外婆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六年前,她就已經晚了一步。
所以許芳即使是動了手術,這麼多年來,身子依舊算不得硬朗。
再是還不完的人情債,也可以等到日後再還。
但自始至終,她都只有許芳這一個親人了,不是麼?
謝琬琰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決定之後,當天晚上便買了第二天去京州的機票。
次日一大早,辦理出院手續,抵達飛機場乘機,落地後立刻入住醫院附近的酒店,沒有一點的耽擱。
利用兩天時間在仁合附近的小區租到一個還算滿意的房子,周六,謝琬琰帶著外婆辦理了入院,至此總算是安頓了下來。
本以為周禹說的能空出一個床位,是三人間或者四人間裡的普通床位,沒想到竟然也是vip病房。
這段時間的求醫問道,謝琬琰對於這些事有了更深刻的認知,知道若不是有人替自己費了心,恐怕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事在等著她。
如果說,之前對上聞硯初,是尷尬與憤懣的心情居多,那麼現在,胸膛里更多的是被無法安放的感激給占據。
促使她快些做點什麼,否則就得轉化成為不安了。
手指在屏幕上打下兩句話,想發給聞硯初,她糾結了一下,又覺得不太正式,還是從通訊錄里找到他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滴度、滴度……」
他可能在忙,並沒有很快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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