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核在他體內燃燒,像是驅動他這銅爐的火源,他知道有朝一日金核將重歸她的軀殼,而他這銅爐終將冰冷落灰。
她會感覺到那金核沾染上了他的馨香嗎?
那冰封凝固的幽怨,在她此刻平靜俯看的目光下,像是油脂般融化。
羨澤端詳著他,手指揩過他面頰與眼下的細紋,笑道:「你現在像是被火燒掉一半的錦繡補子,或者是磕壞了鼻子的石雕菩薩,有些可以端詳的雅趣。」
他從她興味的眸中,著實看到了那種愛不釋手的入迷,她不是安慰,也不需要撒謊。弓筵月忽然鼻子一酸,反倒昂起頭來:「尊上身邊還沒有我這般的美人吧。」
羨澤笑了:「沒有。」
弓筵月昂著頭輕輕親吻了她一下:「也不許有。尊上也上來吧,這祭台上若沒有神降臨,我便成不了祭品。」
他往祭台內挪了挪,羨澤剛坐上去,他汗津津的雙臂便抱住她肩膀,將她拽著一同倒在紅綢上。她像是被埋在他及腰的烏色捲髮中,二人的唇在明滅的燭油燈火下緊緊相依。
羨澤沒有睜開眼,氣息也大約能勾勒他的輪廓,弓筵月沒有喊她「尊上」,而是輕聲道:「……羨澤,不要走了,留在我身邊。我們身邊。」
這個「我們」指的是「我們伽薩教信徒」,還是「我和戈左」?
「伽薩教不是當年,或許已經可以成為你的助力,歌頌你的名……」
這話是渴求愛戀常駐身邊,還是在謀劃神明成為助力呢?
羨澤曾經以為,他的幾分真情是水,權欲與求生是油,分層相蓋,若不是權欲得到滿足,任誰也見不到他埋藏的真情。
但此刻她大概品出來了,這幾十年,他在西狄的巨大變動與內心激盪中,早就把油與水搖勻攪和,再也分不清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這個吻。
他偏著頭姿態柔軟,卻將她的舌尖勾出來相纏。霞光映照進來,投射在他面上,他偏了偏頭,仍是選擇讓自己被魔氣侵染的臉頰藏在黑暗裡,只讓完美的那半張臉展露在外。
羨澤撐起手臂,看著他笑了一下。
弓筵月誤以為她是在審視他,要他將全臉都露出來,他有些為難但還是垂著眼準備轉過臉。卻沒想到羨澤長長的尾巴抬起來,尾鰭勾住了他散開的頭紗,將那塊頭紗抬起,罩在二人頭上。
晚霞一下子被遮擋,二人鼻尖相對,他們像躲在床單下說悄悄話一般。
弓筵月屏住呼吸。
羨澤側過臉去環視一周:「原來你天天躲在頭紗下,看到的世界是這樣子啊。」
美麗溫柔的神龍啊,卻跟他一起藏躲在這遮醜的頭紗下。
他胸膛劇烈起伏,忽然朝她擠過去,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分叉的紫紅色舌尖有些急切又毫無章法地親吻著她,甚至因為她沒有啟唇,他舌尖蜿蜒在她臉頰上,幾乎要將她下半張臉都舔得濕乎乎的。
羨澤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弓筵月一直不動聲色地勾引,保持距離又隱隱浪蕩,高貴卻又欲求不滿的樣子,真到了情動時刻,反而什麼都顧不上的亂舔亂來。說饑渴也好,說熱情也罷,他總是在勾引到關鍵時刻顯露出一點傻樣來。
連同他蛻皮過後新生的柔軟細膩的蛇尾也緊緊纏住她的腿,蛇尾震顫著攀上她衣裙下的腿。
羨澤卻感覺到有什麼在蹭著她。她大概想得到是什麼,可這不太對勁——
她伸手捉下去,弓筵月就跟痙攣似的蛇身弓起,一口氣都吐不勻:「別、尊上以前很討厭它的……」
羨澤一摸下去,也是驚叫出聲:「它怎麼是扎手的!而且、而且還有倆啊!」
她立刻就要垂頭去看,弓筵月想攔住,她依然掀開他綢緞的衣袍。
羨澤畢竟只記起來一些大事,許多記憶的碎片仍未找回,見了還是新奇。
只瞧見蛇身上之前有些弧度的凸起位置,此刻已然翻開鱗片露出軟肉,以及……兩支帶著倒刺形狀可怖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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