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和江連星五官相似的面龐。
只是他面頰瘦削,微微凹陷下去,眼睛下有淡淡的細褶與青灰色。雙眸完全沒有眼白,只剩下一團烏色,他常年皺眉,給眉心留下幾道淺淺川字紋,其中一道皺紋與眉心到額頭的那條黑線融合在一起。
黑線在他眉心更顏色濃郁,形狀似閉攏的豎目。
他比江連星更疲倦、更陰沉,像是飽受痛苦與飢餓的折磨後三十多歲的江連星。
他比自己想像中要厭惡這張臉,因為厭惡而更恐懼她露出厭惡的表情,此刻正逼視著她。
羨澤望著這張臉,腦中一時間竟擠不出任何對他的疑問或好奇。
她只是心裡忽然一跳,道:「江連星在哪裡?」
男人那張和江連星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驟然扭曲,但又瞬息間恢復平靜,羨澤只感覺眼前一花,仿佛有油滑柔軟的蛟身徹底纏住她,包裹她,甚至跟她的尾巴糾纏在一起。
而她眼前忽然變作血紅色的床帳,他們二人已然在一張如新婚般的錦緞紅被床鋪上。羨澤甚至還看到了床上有著跟曾經在鴻鵠殿一模一樣的抽屜床櫃。
但這張床是嶄新的、仿造的,在如此陳舊腐朽的宮殿內,掛著紅色綾羅的軟床如同是偷搶而來,穹頂上垂吊下滿是破洞的帷幔,將這張床遮掩其中。
而羨澤則被他雙臂緊緊箍著後背,趴在男人身上,他腰部以下從龐大的蛟身變作雙腿,膝蓋交錯。
羨澤抬頭環顧四周,嗤笑道:「世界上還有比你更令人作嘔的跟蹤狂嗎?第一次正式見面,就把我往床上拽?」
男人不說話,他根本不在意羨澤的冷嘲熱諷,目光只是望著她,對她鬢角一絲彎曲的頭髮都展露出讚嘆。
就在羨澤要再次逼問江連星的下落時,他忽然低聲道:
「初次見面。我叫……畫鱗。」
羨澤猛地回頭看他,表情悚然。
畫鱗。華粼。
可是、可明明華粼的原身確實是鸞鳥,怎麼會……
畫鱗看到她的反應,慢慢笑起來,他黑色利爪般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緩緩往下移,蹭過他的腹部,直到肚臍處,羨澤這才注意到他手腕處的金珠手鍊,與他身體構造的與眾不同。
男人的肚臍是一條豎長的縫隙,看起來兩三寸長度。
羨澤瞬間想到的是弓筵月肚子上的傷疤。
也是在這個位置,也是這個長度,只是弓筵月是被人刻意剖開肚子造成的扭曲疤痕,而畫鱗肚臍處的縫隙卻隱秘而自然。
畫鱗將手按在肚臍處,臉上露出幾分恨意與笑意,目光鎖在她臉上,低聲道:「你自然不會記得,在我身體裡待過的幾十年。那是多麼屈辱的幾十年,只因為我的怪異無鱗,只因為我的以下犯上,只因為我能挑戰它們的權威——」
羨澤作為龍蛋,還在他肚子裡被孵了幾十年?
這倫理關係是不是有點……
太怪了。而且他還是頂著江連星的臉說這種話……
可,從根源上來說,應該是江連星頂著跟他相似的臉。
畫鱗的嘴唇離她更近了一些,羨澤看到了他齒間蜿蜒的舌頭,長如蛇舌,但並不分叉,舌兩側有柔軟的倒刺,尖端甚至靈巧的盤在口腔中。
……當年毀了弓筵月的人,果然就是他。
羨澤認出了他手腕上戴著的金珠手鍊。她曾經隨手送給了弓筵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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