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住在地下室,隱約記得距離醫院並不遠, 後來會留下是因為這個地方可以讓他暫時躲起來,在地下室里他記得很清楚,其實也沒做什麼,對方也只是一直在製作項圈, 然後說一些拿腔拿調的話,問一些無聊的問題。
後來呢……
他被怎麼找到的沒有印象了。
「我們找了你一個月, 最後是在醫院後花園找到的你,你在輪椅上睡著了。」許懷川沒想到竟然還能自己回想起那段時間,那時候是失控者剛出現的半年,全球戒備, 所有人都盯著D國聯盟醫院, 誰知段硯初一丟,所有人都瘋了。
「一個月?」段硯初撿起鑲鑽的項圈,『啪』的聲, 順手丟進垃圾桶,他微蹙眉, 看向許懷川:「我怎麼印象里是半個月?」
「你是在安全期時丟的, 你對安全期發生的事情都沒什麼印象, 不過那時候你醒來又沒說什麼,身上也沒任何傷,問你你也沒說什麼, 就跟平時一樣,監控也沒拍到你從哪裡回來的,當時差點把克萊門斯逼瘋了,在你丟了一周後他直接搶了當時秘書長的話筒,在全球新聞前發尋人啟示。」
段硯初沉默看著許懷川。
許懷川:「……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害,就是借用克萊門斯的失控表達一下當時你丟了的嚴重性。」他生怕這位大少爺生氣,趕緊轉移話題:「那奇怪了,到底是誰送的,這個項圈看起來很昂貴。」
就在這時,實驗室牆面的晶屏盪開幽藍色的顆粒,只見界面浮現『Clemens』私人通訊的字眼。
是克萊門斯。
段硯初想到什麼,走上前,注視著晶屏,虹膜上掠過幽藍的數據流,他抬起手,指腹在晶屏上一抹。
頃刻間,實驗室穹頂瞬時降下遮光膜,在三維投影那頭,克萊門斯站在會議室的窗前,只見他還穿著發布會那套西裝,袖扣處沾著血跡,神色凝重。
「Lorcan,有件事我想跟你聊一下,我希望你可以如實跟我說。」
「我可能知道你想問什麼。」段硯初走到一旁的洗手台,打開水龍頭沖洗自己的手,垂眸道:「剛才我收到一個包裹,包裹里有項圈和一張我的照片,應該是我安全期走失你們找不到我的那個時候。」
許懷川見況安靜的離開實驗室,將門關上。
實驗室在話音落下時,陷入短暫的沉默。
也不知道是包裹還是走失讓對方沒有開聲說話。
段硯初關上水龍頭,扯了兩張紙擦拭手,而後側過身,對上克萊門斯神情莫辨的模樣:「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的事情嗎,我問你有沒有雙胞胎哥哥。因為知道你是什麼性格,你這人對秩序有著近乎刻板的執著,沒有證據的言辭對你來說就是胡攪蠻纏,所以你說沒有,那我以為只是巧合,或許是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總不能是你自己。」
「有件事我本來沒有特別在意,覺得一個殘疾人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但他跟你長得一模一樣,還是讓我留了心眼。」
「克萊門斯。」
這一聲不輕不重的叫喚,克萊門斯垂在腿側的右手忽然蜷起無名指,是特有的應激反應。他注視著投影里身穿整潔白大褂的段硯初,身姿如玉,仿佛穿透屏幕還能清晰回憶起這小傢伙十年前的模樣。
長得柔軟如羊羔,脾性卻比狼還烈,剛見面就咬他不讓他靠近,都快忘了他花了多少心思才給靠近。
『克萊門斯』這四個字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才肯叫。
「他是個殘疾人,是個beta,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對蝴蝶和玫瑰非常喜愛,所以他項圈上的設計圖,使用蝴蝶和玫瑰的頻率很高。而失控者項圈的製作每一道工序都需經過監測中心審核,尤其是覆核晶片的裝置,如果在這個環節沒有你的審批,項圈都不會送到失控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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