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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天抹淚地道:「沈……沈氏說,她現在沒處可去,也無牽無掛了,差不離是六根清淨了罷。」

時彧聽著,心頭一震。

難道,沈氏是覺得時家薄情寡義,她如今還了恩情,沒處可去,便出家去做比丘尼了?

「沈氏什麼也沒帶走,只向我要了一根手杖,昨夜裡還打雷呢,她就那麼走了,別的就什麼話也沒留下……」

紅螺在耳邊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時彧忽想到,潞州城外最近的尼姑庵,確實在山上,山路難行更有野獸出沒,須持手杖方能登攀。

她居然真是要出家。

時彧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理解女人,兩句話不對付,她就要去落髮為尼。

張氏編排沈棲鳶,說她任性妄為之時,時彧還難以相信,沈棲鳶那樣一個看起來嬌柔無害、弱不勝衣的女人,與張絳英嘴裡的女人,當真是同一個人?

現在看來真是說得分毫不差,她這個人,就是能不作聲不吐氣,表面上逆來順受,實際主意比天大,又犟又擰,不聽任何人勸告,不給任何人機會。

「真是任性妄為。」

時彧惱火,眉目深凝,牙關咬得微微發酸。

「那就讓她去吧!」

第3章

晨霧散盡,曉光穿林,飛瓦青檐自水汽之中被剝離而出,漸漸現出崢嶸原貌。

靈堂諸事還不曾完全撤去,正堂壁上高懸著一幅先人遺像,其人廣平伯時震,軒然壯碩,身披甲冑,腰纏一柄三尺長的古紋寶劍,雙目炯炯,神態飛揚,呼之欲出。

時彧停在這幅畫像前瞻仰許久,思緒莫名。

「父親,我不會去找她的。」

時彧自己也不知道,他這是對父親說,還是在對自己強行告誡。

他想,既然沈氏不領情,不打一聲招呼就找好了退路,他也不必去阻攔了人家。

反正,父親將她從樂營里救出來,給了她兩年安然無恙的太平生活,時家並不欠她什麼。

時彧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

「這是別人自己選的路,非我強逼,她就是上山做比丘尼,也不與我相關。」

「本來就是如此,難道我真要娶她?她比我年長好幾歲,又和父親……她本來就不該是我的。」

「父親,孩兒就要回長安述職。京都潭虎穴,人心鬼蜮,各懷算計,她一個孤女,我帶著她,對她也不是好事。」

儘管如此,時彧總忽略不掉心頭的慚怍。

他不守信用,他薄情寡義,實在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有愧於先父的教誨。

時彧被這兩股在腦海中天人交戰的勢力夾擊得頭暈腦脹,終於無奈,脫力地靠向梨木太師椅椅背,長長地吁了口氣。

他這具身體,好像仍舊沒有從疆場那十日十夜之中緩過來,一直存在於緊繃的狀態里。

只要稍感鬆懈,那麼周遭一切突如其來變動都有可能讓他風聲鶴唳,肌肉不受控制地虬結,並迅速冒出雞皮,然後他便會進入到一種備戰的狀態。

這一次,也只是稍作整頓,當耳中落入來歷不明的腳步聲時,時彧立刻睜開眼,倏然望外。

但見天光熾亮,身形挺拔健碩的男人迎光而來。

「時彧。」

來人年過不惑,神情九分的敬畏之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愛。

「孫叔。」時彧怔然迎上前。

孫孝業為時震舊部,曾追隨時震南征北戰,如今儼然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將。

「你怎會從長安來?」

時彧立刻要安排孫孝業就座,對方緩緩搖頭,堅持要先為時震上三炷香。

禮盡後,就在掛畫前,孫孝業告訴時彧:「你臨危受命替父上陣,抗擊外辱有功,不日回長安,還要論功行賞,熠郎這次,是要加官進爵,越過我們這些不中用的老叔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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