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鳶身子孱弱,回來途中幾番不適,時彧停了行程,並從長安調來了畫晴跟從,畫晴看顧沈棲鳶的身子,成日裡繃緊頭皮緊張兮兮,沈棲鳶笑道:「我身子無礙,你不必這般慌張。」
畫晴最聽的就是時彧的話,少將軍一個眼神,能把她嚇得抱頭鼠竄。
但凡少將軍有吩咐,畫晴都嚴陣以待。
到了潞州,沈棲鳶一路的腸胃不適之感終於逐漸消散,興許是水土不服導致的脾胃虛弱,需要靜養調理。
回潞州後,兩人分別為沈家與時家過世的長輩上了香。
時彧從潞州老宅父親的書房裡,找了許多有關沈棲鳶的物事。
父親的書房裡存放的舊物,大多是母親的,但其中竟然也間雜了不少有關於沈棲鳶的東西,譬如他征戰時寫給沈棲鳶的家書,他送給沈棲鳶的田契與首飾。
伯爺戰死以後,沈棲鳶把那些東西全部歸還了。
時彧有些好奇:「阿鳶。」
沈棲鳶走近前來,教時彧攬在膝上,二人一同坐上供桌旁方方正正的檀木椅。
有些乾醋時彧是一定要吃的,沈棲鳶也漸漸明白,時彧有時候陰陽怪氣,有時候拿得起放不下,居然是因為吃伯爺的醋。
這時細細的柳葉眉輕顰,宛如黛波翻湧,沈棲鳶輕應了一聲。
「父親在世時,有沒有向你提過,他有一個兒子?」
沈棲鳶回憶了起來,順從地應是:「是有的。」
時彧抱她晃了晃:「說我什麼了?」
沈棲鳶如是道:「國公爺說,他有一個兒子,年紀不大,只有十六歲,可惜不太穩重,若非如此,他想把我——」
後面的話,時震沒有說,所以沈棲鳶也沒有說。但稍加有心,都能猜出來。
時彧眼底生涼:「父親覺得我不穩重,他自己就穩重,可年紀呢?」
沈棲鳶實誠地道:「我不介意年紀的。」
結果時彧更醋了:「比你大兩輪你都不介意,但比你小一點,你就介意?」
沈棲鳶彎了細長眉梢:「熠郎,你好可愛。」
「……」
突然覺得,「可愛」也不是什麼好詞了。
他想要她用「穩重」「成熟」「值得託付」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
沈棲鳶嘆息一聲,幽幽道:「是因為心中無情,所以不介意,也無所謂。當時伯爺向我承諾,他納妾只是便於收容我,他將來不再續弦,只讓我一個人在他後宅。我感激伯爺相救之恩,所以自願答應留下。如果心中有情,反倒做不到這麼坦然。」
她垂下深幽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向時彧,他的側臉隱匿在一束斜照的日暉里,被挺拔的鼻樑割作晨昏,自然地有一股清俊矜傲,教人移不開眼。
沈棲鳶道:「傾慕於熠郎之後,我方知曉,原來從前的坦坦蕩蕩,只是因為無所牽掛,介意自己年長於君,是因恐色衰而愛馳,終將見棄於君。我知道你要說我杞人憂天了。」
時彧想說的話,被沈棲鳶捷足先登,即將衝口而出的話語被憋回了唇縫裡。
更深之後,沈棲鳶沐浴完,換上了乾淨整潔的緗葉色比甲襦裙,此時星斗遍天,推門而出,庭院深深,不見時彧蹤跡。
喚了兩聲,驀地從上方打落下來一枚石子,正正好落在她的腳邊。
沈棲鳶就知曉他一定是又上了房頂。
好在這回屋檐下架了一把長梯,沈棲鳶沿著木梯攀爬上去,雙腳踏在梯上,簡直步步驚心,搖動得心肝顫抖。
好不容易上了房,臉色已經變得很是蒼白,時彧搭把手,將她扶到身旁坐下。
「阿鳶,你身子弱,吹了冷風又該不舒服了,怎麼要上房頂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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