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阿鳶怎麼知曉,這點苦楚對小將軍來說,不是甘之若飴?」
沈棲鳶愣住,眉梢掛了淡淡水汽,一瞬不瞬地望著時彧。
時彧道:「洛江找了多年,找到了郡主,對他而言,餘生再大的苦楚,也比不過以為她死在北匈,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尋不到她屍骨遺骸的六年。」
沈棲鳶問他:「若是你,你會去尋嗎?明知很有可能找尋一生也無結果,甚至,郡主根本不認識你。」
時彧笑言:「我不是去找你了麼?」
沈棲鳶微微愣住。
幾年前的記憶重臨腦海。
她上山削髮時,時彧來找她了;
她入宮平冤時,時彧也來找她了。
也許,她真的變成了生死兩茫茫的昭陽郡主,時彧也會傻兮兮地這麼一直找下去的。
好在上蒼沒有虧待洛將軍,六年雖苦,還是被他找到了。
沈棲鳶默然凝住眸光,沉靜地靠在時彧的肩頭,思潮起伏。片刻,她仰起頭,輕盈的吻落在時彧的下頜角,心緒如月光下起伏波瀾的一泓海水,她再難忍耐,明知女兒睡在旁側,卻不管不顧地抱住了時彧,一路親吻他,從頜骨,一直親吻到他的唇弓。
聽的是別人的故事,可代入的全是自己的心境。
這故事聽來酸澀,沈棲鳶想緩一緩了。
然而這一緩,她竟直接睡了過去。
一直到天光放明。
懷中的嬌兒開始鬧她的父母。
時瀲睡得最早,醒得也是最早的,她醒過來時,他的父母還睡著。
像蝦蟆合體的那種姿勢,一隻疊著一隻。
娘親真嬌氣,不抱著阿耶睡覺,她就睡不著,到哪兒都認床,不像她,沾枕頭就著,一覺睡到大天亮呢。
時瀲溜下床,迅速把自己拾掇好,漱口,更衣,把自己的小辮子解開,等母親來扎。
不過娘親一直不醒,她索性就坐在凳子上,玩了很久的抓石子遊戲。
日頭升上屋頂,光芒朗照大地的時候,時彧與沈棲鳶終於醒過來,這時候,時瀲已經在桌前玩了很久的抓石子了,她漸漸領悟處了一些心得,兩隻爪子又快又狠。
看到女兒年紀小小,但英姿颯爽的模樣,沈棲鳶驀然想到昨夜裡聽到的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也曾是一個戰功彪炳的女將軍。
「熠郎,」沈棲鳶睏倦地微微睜著眼,「小阿瀲將來長大了,真的能做女將軍麼?」
聽到娘親的話,時瀲的眼睛立馬轉了過來,凶凶地望住母親,展示自己的能力,一枚石子啪地打掉了屋子裡高高擎在銅盞里的燈。
那盞燈被石頭擊中,從銅盞里一瞬墜落下來,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嘭一聲響。
時彧皺眉:「時瀲。誰准你在屋子裡動手?打壞的燈從你的零花里扣除。」
「……」
本就不富裕的日子登時雪上加霜。
沈棲鳶抿唇失笑,自己好像是一句話惹了禍事呢。
時瀲最聽不得別人質疑她的志向,她方才是無心之失,戳到了小丫頭的逆鱗。
被扣除了零花,時瀲悻悻地把石子收回了袋裡,並朝父親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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