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淚太無聲無息,是從小一個人默默在被窩裡哭的習慣吧,再怎麼難過獨自黯然傷神,因為就算哭得大聲,哭得再明顯,也沒有親人安撫她。
陳祉抬起她的胳膊搭在垂耳兔玩偶上,讓她繼續像剛才那樣抱著,一直抱著沒關系,一直背著他也沒關系,反正她眼裡沒他,又不是一兩天的事。
只是再怎麼做都沒有好轉,他再次覆在她眉眼上的淚水,越發地多,整個手心都濡濕了,好像多年前那場淋在她身上的雨,頃刻間都砸在他的心上,迴旋鏢會遲到,永遠不會缺席。
他開始意識到她哭的可能不是這個玩偶,可能是其他更多的事情。
陳祉還是小心翼翼掰過她的肩膀將人正過來,她的眼睛是閉著的,睫毛上掛著沉重的水滴,鼻尖和眼尾紅得不像話,兩頰和嘴唇卻很白,他箍著她薄肩,沒有用一點力。
這才幾日,他感覺她又消瘦。
陳祉把人摟入懷,她沒有掙扎,額頭沉默地抵著,沒一會兒,白襯衫靠近左心臟的位置,全部都被淚水浸濕,涼意往血骨里侵襲。
他哄她入睡的那麼多日日夜夜,卻在這一晚,功虧一簣。
「周嘉禮,別哭了,我都把玩偶還給你了。」他試圖把那兔子玩偶重新塞在兩個人之間,可已經沒位置了,懷裡的人和他緊貼。
南嘉在被抱過來時,雙手若有若無靠著他的胳膊,和往常一樣,只是沒有那麼依賴。
她聲音很低,穿透力卻很強,輕輕幾個字:「不用了……」
她並不是真的很需要那個玩偶,並不是真的為被遺棄的垂耳兔哭。
是因為他。
是因為意識到他在醫院走廊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
她從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她就是對他苛責,她送他的,就是廉價的禮物,她不願意公開兩人身份。
這些真實發生的,也許在她看來沒什麼,可對他這個眾星捧月玩世不恭大少爺是不應該承受的辛苦。
他本來就不該委屈自己系一條不符合身份的領帶,更沒理由讓一隻玩偶占據自己位置。
在對她和盤托出之前,他已經受了很多從前沒有的委屈。
別說一隻占據他位置的兔子玩偶,一條不該出現的廉價領帶,他鐘鳴鼎食,恣意玩弄的人生中,她這個人都是一大敗筆的存在。
陳祉為了彌補曾經笑話她悲劇那句話造成的傷害,這段時間一直妥協縱容。
而她理所當然地接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窩裡橫。
為什麼對外溫和,為什麼把驕縱全給他。
最難過的,是他竟繼續妥協。
還是會把扔掉的兔子撿給她。
所以那本該為兔子為自己掉的淚,開始和他息息相關,並在他溫熱的掌心,越積越多,越被哄越難過。
所以,她哽咽到唇聲顫抖:「對……不……起……對不起陳祉。」
她不是在道歉,是在小聲陳述這件事實。
可在陳祉看來。
她淚如洪水,那句軟弱無力的歉意。
是他這個面目可憎,萬惡至極的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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