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陸希總算醒了，雙手抱頭，身體捲曲，痛苦不已。

「姐姐……」以前的姐姐比鐵還沉，使勁推都不帶翻身的，現在的姐姐變了，「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疼痛稍稍緩解，陸希扶著衣櫃門起身，以為自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實際玩具熊的臉毫無表情。

「看來要把以前的擋板裝回去了。」她小小幽默了一下，也不知道心心聽懂沒有。

四年前，心心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房間就已經布置成這樣，成人的大床和衣櫃，十分重視嬰兒心心。

那時的大床邊裝了一圈木製擋板，外層裹著厚實的海綿墊，防止掉下床的同時，又不會讓心心因為撞到擋板而受傷。

對於擋板，心心依稀有一點印象，以前是有一圈擋板，還有一道小門，前不久親戚阿姨來照顧她時嫌麻煩，拆掉了。

不是親戚阿姨嫌麻煩，是心心覺得上下不方便，要求拆除。

「姐姐，我以後不推你了……」心心覺得自己是大孩子了，不會滾下床，不需要擋板，可弄疼了姐姐又很內心，一瞬間感覺混亂，內疚又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沒事，姐姐不會受傷的，你看，熊熊這不是好好的嘛？」陸希上前安撫，有了利索的雙手，她特別想嘗試給心心穿衣服。

這小傢伙每天都自己選衣服，自己穿，讓她這個姐姐很沒有存在感。

「可是……」

「心心別難過，姐姐不裝擋板，掉下床不是心心的錯，是姐姐懶，不起來。」

「姐姐……」心心手腳並用從床中間爬到邊緣，攔腰抱住玩具熊，埋住小臉蛋，使勁撒嬌。

「沒事沒事了，姐姐帶你去洗漱，一會再幫你選一件好看衣服。」

小時候的陸希沒有父母陪在身邊，沒有洋娃娃可以玩，甚至沒有幾樣玩具，陪伴她最多的是漫畫書，看不懂字，只能看看圖畫傻樂。

自從心心來到她們家，她仿佛實現了小時候的願望，洋娃娃遊戲。

那年她剛考上本地大學，下了課就跑回家擺弄心心，等到心心大一些的時候，還帶進教室一起上課。

心心坐在桌上，不哭不鬧，整天咧著個嘴樂呵呵的，有時還會從長桌的一邊爬到另外一邊，同學和老師都很喜歡這個小寶貝，下了課就爭搶著逗弄投餵。

實習期開始工作，就再也顧不上心心，變成玩具熊後，身體受限，直到現在，陸希終於能稍稍恢復常態。

「心心，你看，這件毛衣火紅火紅的，上面繡著一隻小兔子，耳朵還能動呢，就穿這件吧。」

「好，我喜歡紅色毛衣！」心心的喜好和她不謀而合。

「不好，不好，還是這件藍色的吧，上面有好多雲彩，想天空穿在了身上。」陸希不是有個選擇困難症的人，這時候卻困住了。

「好，我也喜歡藍色毛衣！」心心喜歡的東西可多了，最喜歡和姐姐在一起，只要在姐姐身邊，穿什麼她都喜歡。

「哎呀，這個不好，還是……」

衣服褲子扔了滿地，心心配合著陸希一會穿一會換，開著暖氣的房間裡，折騰出一頭的汗，還滿嘴喊著喜歡，無條件配合。

陸希執著於找好看的衣服，忽略了心心的感受，直到系統靈靈靈也看不下去，插了一句。

【宿主要不要看看心心小朋友，熱得頭髮都濕了。】

滿頭汗水的心心乖巧站好，一動不動，連伸手抹去汗珠的動作都沒有，任憑汗水從額頭、鼻尖冒出，順著臉頰和嘴巴滴在脖頸處。

「心心快擦擦汗，對不起，對不起，姐姐太入迷了，衣服隨便穿，咱們不選了，不選了。」

「好，」心心回答得勉強，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聲音軟軟，「姐姐，我好餓。」

噗——陸希笑出聲。

有了相對利索的雙手就是有點控制不了，對不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