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過河的時候，腦袋裡都在想什麼呢？

可愛俏皮的模樣惹得陸希一陣發笑，拍拍心心的小腦袋錶示親昵，才繼續往前走。

草地的位置是一片小山坡，從河流向上攀升。

視覺上傾斜度並不大的山坡，等到陸希真正往上走的時候，越來越陡峭。走不到五十步遠，山坡傾斜度形同在攀岩，不僅費力，還有種隨時要掉下去的感覺。

「心心，你覺不覺得山坡很奇怪？」陸希不習慣和四歲孩子商量事情，但心心總能和她有不一樣的感受，或許其中能有突破口。

「姐姐，我要掉下去了……」走在後面的心心一直忍著沒說，身體匍匐在山坡上，雙手隔著手套拼命抓住草根，雙腳幾乎懸空。

陸希擰著玩具熊的腦袋往下看，這一幕嚇壞了她，趕緊彎腰，努力向心心伸直毛絨手。

「心心，抓住玩具熊的手，快。」

玩具熊的毛絨手並沒有真實一米二身高的人手那麼長，無論陸希怎麼彎腰伸手，始終夠不著心心的手。

她越努力，山坡的傾斜度越高，像是要掀翻她們姐妹倆人似的。

「啊——」心心終於發出驚恐的聲音，再也無法停滯在完全翻了面的山坡上，身體後仰，摔了下去。

登山繩的另一端繫著玩具熊，也一併翻下山坡，被心心身體的重量牽引，直線下墜。

半空中，陸希用力拉扯登山繩，想抓住心心，用玩具熊的身體先落地。

但周圍仿佛天地翻轉了一樣，明明她們是從高處往下墜，天空卻變換到下方。

嗷——

下意識地悶哼，陸希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柔軟像氣囊一樣的物體上，雪白帶著些許潮濕的氣息。

「姐姐，姐姐，我們在雲朵上呢！」心心再次興奮，邁著小短腿來回跑動，完全忘記登山繩另一端繫著的玩具熊，被拖得亂竄。

「心心別跑了，姐姐，姐姐頭暈……」剛剛的刺激還心有餘悸，眨眼又被拖行大段距離，陸希胃部一陣翻滾，有種要嘔吐的感覺。

幸好她只是靈魂，沒有實體，不會真的出現症狀。

「姐姐，姐姐，為什麼我們會在雲朵上呀？」心心跑累了才停下，蹲在玩具熊旁邊，雙手托著小臉蛋，眨巴著眼睛，好奇無比。

「姐姐也不知道呢。」從尋常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確實太讓人費解，從前一個黑色光球的怪異情況來看，不正常就是最大的正常。

致死光芒都出現過，人類死去後會變成晶塵消失這種離譜的事也發生過，這點天地之間的小變動又算得了什麼。

陸希費力坐起身體，又手撐著雲朵站起來，緊抓著心心的手向雲朵邊緣移動，方便眺望下方。

天地之間似乎又恢復正常，高空能清楚看到進來時的熱帶叢林，淺水河流和草地山坡，沒有任何形變，都是最初看到的樣子。

本可以繼續前進，但身在高空讓她犯難，難不成要從雲朵上跳下去？她可以跳，但心心不能跟著她冒險。

雲朵似乎也沒有靜止在原地，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草地山坡後方移動，也就是她們原本要去的地方。

後方景色單一，那種熱帶叢林中景色粘貼複製的感覺又出現了。一模樣的草地山坡，翻過一座又是一座，完全一樣。

若不是淺水河流遠到幾乎消失不見，她還以為雲朵一直在原地打轉。

進入黑色光球好幾個小時，心心喊餓，陸希焦慮當前的情況，沒有心情拿鍋具出來做菜，只能拿夾滿肉和菜的三明治先給心心填肚子。

時間流逝，雲朵持續在相同的景色中穿梭，沒有要停下來或者變動的意思，草地山坡的景色也沒有任何要變化的意思。

總是盯著重複的東西，陸希有些累，原地坐著也能打瞌睡。心心更是無聊到躺在玩具熊的懷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