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心裡雖有一些疑惑,但只看了一眼,就將視線從地上收了回來。他沒有同慕厭舟賣關子,而是直接開口道:「殿下,我猜嚴元博那裡最近或許會有所動作。」說著,便坐在了床榻對面的月牙凳上。
慕厭舟輕輕點了點頭:「愛妃所言有理。」
元九端著還帶有絲絲血跡的水盆,朝著徽鳴堂外走去。
離開的時候,他終究是沒能忍住,將視線落在了屋內二人的身上——自己已在齊王殿下身邊跟了這麼多年,若是還看不出來殿下喜歡王妃的話,那真是白混了。
只不過,常人若是喜歡誰,定會努力將自己最好的那一面表現在對方面前。可是齊王殿下……他原本可以讓手下的人處理那名奸細,卻執意要親自動手,甚至還讓王妃看到了這一幕。
殿下過去從不會這樣……他今日究竟是什麼意思?
元九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只好帶著一頭霧水,離開了徽鳴堂。走的時候還不忘轉過身,輕輕為兩人闔上屋門。
慕厭舟隨手將那張沾了血跡的絲帕丟向了火燭,轉身同宋明稚說起了今日的正事——他看出了元九的疑惑,但是並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
慕厭舟擅長偽裝,且早已習慣了偽裝。
可是現在,慕厭舟非但不想再在宋明稚的眼前偽裝下去。
甚至,還想讓他看到、接受自己的另外一面。接受那個……或許不怎麼光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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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召安坊梁王府外。
連下多日的秋雨終於停了下來,地上已有了落葉的身影。
此時,距離梁王被皇帝下旨幽禁在府內,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召安坊內眾人的心情,也從一開始擔心被皇室內鬥而波及的不安與緊張,變成了平靜——他們早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座府邸那大門禁閉的樣子。
召安坊內還算熱鬧,裡面有不少的酒樓、茶館。
午時還沒有到,位於召安坊最深處的「天瑞樓」內,已經坐滿了人。一身淺碧色短袍的小店二端著茶壺,快步走進了二樓拐角處的一間雅間,朝裡面的人躬身道:「請問客官可是要現在點菜?」
天瑞樓雖然不在南市,但也是崇京城內數一數二的酒樓。在這樣的酒樓內吃一頓飯,便要花去尋常人數月的積蓄。眼前這兩位客人……雖有一名頭戴帷帽,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從他們身上的衣料就能看出,這倆人一定非富即貴!
只不過,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放著其他的雅間不去,選中了這間位於拐角處,風景不怎麼好的房間。
小二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在天瑞樓內待了多年的他,向來謹言慎行。小二將疑惑藏回了心底里,轉而「噼里啪啦」朝著兩人報起了菜名來。
他還未說完,就被其中那名頭戴帷帽的男子所打斷:「不必麻煩,隨意上兩道素菜與蒸魚就好。」
小二猶豫道:「這……」
素菜與蒸魚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他正猶豫著想要提醒眼前的人,便見對方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低聲超自己道:「勞煩了,具體的菜就由你們安排吧。」
說話的同時,他不由抬眸,隔著帷帽朝坐在自己對面的另外一名男子看去。同時,輕聲叮囑道:「養病的時候,還是吃得清淡一些為好。」
這座酒樓建在梁王府對面的那條街道上。
宋明稚上一回去梁王府內刺探消息之前,就已經將它周圍的環境,打探了個清清楚楚——這間名為「天瑞樓」的酒樓,位於召安坊最高處。二層拐角處雅間,乍一眼看去並不起眼,實際上卻能看到大半座梁王府。
——自從慕厭舟知道那個時常戴著帷帽出現在他面前的男子就是宋明稚以後,宋明稚便將這一點說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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