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
沈方月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喔。」
因為被捏著臉,她講話有點模糊,「哪裡漂亮?」
「……」
裴祈皺眉,又不耐煩地仔仔細細在她臉上掃了一遍:「都漂亮。」
「你好敷衍。」
她以為裴祈會耐心殆盡,回她一句「可以了沈方月」。
「沒敷衍。」但裴祈只是很慢地重複,「都漂亮。」
「……」
裴祈走路總是抄著兜,指頭暖呼呼的。
溫度可能會傳染,總之沈方月被他捏了一會兒,脖頸已經微微燥熱起來。
一道車燈從身後照射過來,沈方月回神,倉促地把自己的臉從他手裡挪出來,睫毛扇得比路燈旁飛蛾的翅膀都快。
「那好吧。」她清了清嗓子,宣布,「原諒你了,我不休學了。」
那晚,裴祈直到睡著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要被沈方月原諒。
&&
過年這段時間——嚴格來說,是裴祈初二後的每一個春節,裴祈都是在沈方月家過的。
裴永恩和江瑤雪在離婚前曾經商量過,過年輪換著來,今年裴祈在這家過,明年就到另一家去。結果離婚後的第一年春節,夫妻倆誰也沒找著裴祈在哪,差點鬧到報警。
最後是沈方月找到的人。
裴祈哪裡也沒去,一直在那片荒蕪的樓頂花園。
大過年鬧這麼一出,把裴永恩氣得不輕,抄起棍子就要揍,江瑤雪還沒攔,沈方月先擋在了裴祈面前,說,你們要想打裴祈,就先打我吧!
然後又說,你們不要再把裴祈分來分去了,他以後在我家過年!
那時的葉婉難得地沒有阻止她,最後派沈舟山這位家裡最會說話的人去跟裴祈的父母談了談,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定下了。
「當年我這麼護著你,你還記得嗎?」
沈方月手裡抓著牌,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盤著的腿去戳了一下旁邊的人:「現在是你該報恩的時候了,不准炸我!」
「小月亮,你怎麼能這樣呢?施恩不圖報。」另一邊的沈舟山臉也已經被紙條占滿,「小祈,那次叔叔的功勞也不小,你千萬別給她放水啊,叔叔臉上就剩眉毛能貼了。小月亮手上剩的最後那張一定是張小牌,你用王炸把她炸回去,這局我們農民包贏。」
「爸!」
「王炸。」裴祈扔出牌。
「裴祈!!!!!」
一局鬥地主結束,沈方月臉上又添新紙條。輪到裴祈給她貼的時候,沈方月咬牙:「之前都是我讓你的,我現在要開始發力了。」
只有左臉上貼了一張紙的裴祈嗯一聲:「儘快吧。再不發力,我都不知道往哪貼了。」
「……」
幾人一起吃完年夜飯,這會兒正放著春晚當BGM,圍坐在客廳沙發的地毯上打牌。
葉婉打完電話從陽台回來,掃他們一眼:「小祈,牌往裡收收,有人在偷看。」
「媽!」沈方月氣急敗壞,「這個家裡根本沒有人愛我!!!」
葉婉:「是嗎?那把我今早給你轉的紅包退一下。」
「媽媽打了這麼久電話冷不冷?要不要我再去給您拿件外套?」沈方月朝她比心,「我愛媽媽。」
屋內所有人都笑起來,連著裴祈,也垂下眼睛翹起了嘴角。
「行了,懶得跟你貧。」葉婉攏緊披肩,「老公,去換套衣服,準備出門了。」
「出門?這個時候?!」沈方月看了一眼時間,再過兩個小時就新年了。
「哦!好好好,我都忘記看時間了。」沈舟山匆忙站起來,向她說明,「你媽約了向陽寺的頭香,我們得過去了。」
沈方月:「什麼頭香?能比跟我們跨年更重要?!」
葉婉:「你說呢?這是去給財神爺上香!知不知道這頭香我排了多久才排到?三年!」
「……」
沈方月掙扎:「你們難道忘了那個傳說嗎,新年第一個跟你說新年快樂的人會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葉婉摸了摸她的頭,很冰冷地說:「寶寶,那是你7歲時候知道的傳說,你現在已經17歲了,應該有分辨真假的能力了。再說,你從來就沒熬到過12點,每次都是第二天起床才說,所以今晚不論我們在不在都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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