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姜蜜握著手機,愣了下。
姜蜜跑下樓的時候,看見阿炎哥站在路燈底下,身上穿了黑色的襯衣和黑色的皮衣,頭上扣著頂鴨舌帽,露出來的頭髮帶了點藍色。
阿炎哥也看見了她,抬手沖她招了招,鴨舌帽遮住了眼睛,露出高挺的鼻樑和很大的笑容。
姜蜜小跑著過去,有點喘地問他:「阿炎哥,你一直在樓下等我嗎?」
阿炎哥沒回答,伸手把鴨舌帽的帽檐抬高了一點,低下頭去看她,「好像不應該這麼晚把你叫下來,你冷不冷蜜蜜?」
姜蜜搖頭,「你演出回來的嗎?」
「嗯。」阿炎哥聳了下肩膀,聲音很輕,「這幾天把之前簽的演出都演完了,今天是rise的最後一場演出。」
姜蜜怔住了,一下有點沒明白阿炎哥的意思,呆呆地看著他。
「rise,解散了。」
「怎麼.....怎麼會?」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有個製片人邀請我和主唱去參加節目嗎,主唱答應了,我們開始找新的主唱,但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貝斯跳去別的樂隊了,鍵盤準備回老家了,所以......就這麼散了。」
阿炎哥最後兩個字很輕,聲音消散在風裡,讓姜蜜想起他們演出時震耳欲聾的歡呼,那麼大的聲音,竟然也會消散。
姜蜜有點艱澀地說:「怎麼沒告訴我,我也是你們的樂迷啊,最後一次,我想去看的。」
「因為是最後一次演出,去的觀眾太多了,我怕人多擠到你。」
姜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想說即使分開了也還是朋友,想說去新的地方他還可以繼續做音樂。
但是姜蜜一句也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阿炎哥都明白。
只是,明白歸明白,難過歸難過。
阿炎哥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幹嘛這麼低落,我其實還好,就是有一點遺憾.....最後一場演出,我想不戴口罩的,但是rise決定解散之後,那個製片人又聯繫我,我答應他了,因為節目的要求,我今天還是帶了口罩。」
「是不是很好笑,」阿炎哥笑著看她說:「之前每一次演出我都不想摘口罩,只有這一次我想摘了,又不得不戴著。」
姜蜜不知道怎麼了,看見阿炎哥笑,她卻突然感覺眼睛漲漲的。
姜蜜很努力地睜大眼睛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出來。
她仰著頭,眼睛直直地看著空中,下一秒,阿炎哥的手掌擋住了她的眼睛。
姜蜜眼前暗了下來,再亮起來的時候,阿炎哥另一隻手攥拳放在她面前。
姜蜜沒控制住眨眼,眼淚真的落下來了,她又忍不住笑了,邊哭邊笑,像個傻子,「阿炎哥,你手裡的不會是項鍊吧?」
手掌打開,銀色的項鍊落下來,三角形的吊墜落在姜蜜眼前,吊墜晃了晃,三角形的尖端一顆小粉鑽在路燈下閃著微光。
「這是吉他的撥片?」姜蜜問。
阿炎哥點點頭,繞到姜蜜身後低頭給她帶項鍊,「上次說要送你禮物,回去我就設計了這個,按照我的撥片定製的。」
阿炎哥幫她帶好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你都猜到了,是不是真的很老土?」
姜蜜笑著搖頭。
時間已經很晚了,寢室樓下也變得很安靜。
阿炎哥突然抬手摘了帽子,他霧藍色的頭發被壓得有點凌亂,額前的頭發被風吹起來,露出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看著姜蜜的神情有點不易察覺的難過,又很認真:「蜜蜜,我這個人很倔,也不符合主流社會的評價標準,用我爸的話說就是胸無大志,不務正業,但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多麼遠大的抱負,我這輩子就想這樣,唱我愛唱的歌,愛我想愛的人。」
吊墜貼在她鎖骨下面的皮膚上,好像有熱度一樣,姜蜜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它。
「不是的阿炎哥,做自己很難,也很了不起,任何人都不配用任何標準去評價你。」
何炎還記得他和陳演,喬文遠的約定,誰都不能先表白。
但是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他在夜晚的檯燈底下笨拙地想畫出這個吊墜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無限接近幸福。
表白的話幾乎要從喉嚨里自己冒出來了,直到何炎看見蜜蜜白皙的手腕上,那條紅色的手鍊。
紅色的細繩和金屬編織在一起,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很顯眼。
也很熟悉。
何炎想起來他半夜追著陳演下樓,他在黑漆漆的夜裡,在樹底下摸索,撿到那條黑金色的手鍊。
下一秒,就被陳演從他手裡奪走,然後冰冷地注視著他,說那是陳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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