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演哥卻沒看她,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保溫壺, 擰開蓋子, 先往自己杯里添水, 又拿起對面姜蜜的杯子, 也往裡面添了點熱水。
阿演哥的動作慢條斯理, 手很穩, 像是說出可怕的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姜蜜像是胸口揣了只兔子,下一秒就要蹦出來了。
陳演手臂伸長, 越過整個桌子,把杯子在姜蜜面前放好,襯衣的袖口因為這個動作往上縮了一點。
陳演手腕上,黑金色的細繩在江川眼前一閃而過。
江川的心臟猛地跳了下,驟然抬頭看他。
陳演和他對視,臉上神色如常, 從容道:「她聽說我養了貓,來看貓,她當時說那隻貓也是她的貓——」
陳演移開視線看向姜蜜,玩笑一般繼續:「但是之後再也沒去看過了,我問問她當時說的是認真的嗎。」
「哈哈哈,這樣啊.....阿演你養貓了啊?」江川笑得有點干。
陳演「嗯」了聲,語氣神情都沒什麼不對,他眼裡甚至有點笑意,直視江川道:「很可愛,叫咩咩。」
江川的目光在陳演臉上又停了幾秒才移開,他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好笑,只是一條手鍊,或許陳演戴的那條只是相似,並不是同款。
即使真的是同款,這款手鍊雖然算不上爛大街,但也絕不是什么小眾款,或許只是湊巧而已。
還有那個定製的撥片項鍊,陳演又不會彈吉他,怎麼可能是他呢?
江川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陳演身上,以至於沒發現姜蜜一直緊繃的神情,甚至在聽到「咩咩」兩個字時,她握著杯子的手抖了下。
江川覺得自己因為太緊張,有點神經過敏了,希望沒有人發現他的反常,他伸手去轉瓶子,「繼續,繼續。」
這次瓶口朝向的是何炎。
江川覺得不可能是陳演,如果陳演做出了那樣的事,他相信何炎和喬文遠不會替陳演瞞著他。
對,不可能是陳演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江川心裡還是有點亂,他想出個有趣點的問題轉移一下注意力,也活躍一下氣氛。
江川想了想,笑著問何炎:「在場的人里你最喜歡誰?」
他其實是在問,何炎心裡,在自己和陳演、喬文遠三個人里,何炎和誰關係最鐵。
其實不管何炎說誰,另外兩個人都不會生氣,他們都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只是借著這個問題大家可以互相吐槽,玩笑幾句,炒熱一下氣氛。
江川覺得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他笑著等何炎的答案,何炎卻在他對面低下了頭,遲遲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何炎才抬頭,垂眸道:「我選大冒險。」
姜蜜握杯子的手又不受控制的輕顫,她低著頭小心地把杯子放回桌上,卻還是灑出來一點水。
姜蜜低著頭,慌亂地抽了張紙擦桌子上的水。
江川聽了何炎的回答愣了一下,反思起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過分了,他頓了兩秒才又說了個安全的要求,「那.....你給我們唱首歌吧。」
他們不遠處的帳篷是一家三口,爸爸帶著吉他,剛才彈了首民謠,帶著女兒合唱,歌聲遠遠的飄了過來。
何炎站起身,向那家人的方向走過去,再回來時手裡拿了把吉他。
何炎沉默地坐下,垂眸撥了下琴弦,「...歌名叫《我不該》。」
「是我不該,多看你那一眼。」
「是我不該,偏偏想要強求。」
「是我不該,眷戀變成貪念,貪念又升執念。」
「我不該,我不該,我不該,是我不該——」
姜蜜看過阿炎哥兩次演出,卻是第一次聽他唱歌。
這首歌姜蜜從沒聽過,第一句的音很低,像是一聲嘆息,唱到這裡節奏卻突然變快,如疾風驟雨突然來襲,最後一句的高音像突然伸出的手,一把抓住了姜蜜的心。
「是非對錯早已分不清,只是愛了就要愛到底。」
「請魔鬼染黑我的靈魂,請女巫收走我的聲音。」
「忍耐無法找回理智。」
「如果這是歧途。」
「那墮入地獄也好,化成泡沫也好。」
「只想天天見到你。」
「想告訴你我愛你。」
最後一句的尾音在風裡慢慢消失,情緒的餘波卻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地拍打著聽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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