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小的那個不是,別的全是。」
她接著說:「雖說哈爾……寧古塔,嗯,沒那麼可怕,但過冬的東西總得帶啊。我準備了十天呢。」
我恍然:「所以你那幾天沒來只是因為太忙……」
她呀了一聲:「你還數著日子等我吶?我可太榮幸了。」
我又覺得耳朵發燙了:「……嗯。」
她笑盈盈地:「你不想知道我帶了什麼東西?」
我便問她是什麼東西。
她只擺了擺手:「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隔了會兒,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我又問她笑什麼。
她說:「我想到好笑的事情。」
我等著她自己接著說下去。
她又笑了一會兒,才道:「我薅禿了京城裡所有的鵝和羊。」
我那時實在沒想到這句話的含義。
第17章
直到我們又往東走了三日,離海邊近了。
那日風有些大,連陸錚都換了身衣服,沒再穿他那好看卻不保暖的披風了。
錦衣衛在各地都有哨點,他打發走了那些衙役,又給我備了馬,一路上當真是照拂頗多。
除了房間不夠時讓我去睡柴房,和時常不許我進馬車之外,我確實是很感激他的。
凌姑娘亦然。
她在馬車裡翻箱倒櫃了一陣,捧出了一個白白軟軟的物件。
又拿了件像斗篷一樣,卻十分膨脹的衣服。
她對陸錚說:「我知道你肯定覺得這啥玩意兒,怪模怪樣的。但你穿上就知道了,直接從頭頂套上。
「還有這個,裡頭是鵝絨,披在外頭比你那斗篷暖和多了,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試試大小。」
陸錚的神色原本還冷著,聽見最後一句,簡直是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他道了聲謝,隨後便轉頭進了門,上樓朝自己的廂房去了。
我心道這不成啊。
這哪成啊。
我眨了眨眼,滿含期待地望著她。
她也拿了一件給我:「除了那個,裡頭那兩箱都是你的,我發動你全府上下縫了十天呢。咱倆能把全京城的羊和鵝都穿身上,厲害不?」
我問:「那你能教我縫不?」
她:「你害嫌不夠呢?」
我支支吾吾:「咋我想學還不行呢?」
於是她問我為什麼學她說話。
我回答:「我妹學你說話啊。」
我:「誒?」
她笑起來,還順手摸了摸我的頭頂:「這件也是我做的,只漏了一針,比那件好。」
我不自覺地碰了一下被她摸過的地方。
她突然也紅了臉,把那衣服往我手裡一塞,叫我別擱這兒磨嘰,隨後就轉身跑了。
我就那樣望著她的背影。
心道。
改日一定要給你也做一件的。
不對,做兩箱子。
一針不漏。
第18章
那日下午,我們出了山海關。
我望著那高聳的烽火台,心裡明白,出了這兒,便是當真流落他鄉,無處可歸了。
卻聽得車裡的人輕聲道:「馬上到家啦。」
她望向窗外,神色有些怔愣,也盯著那飛檐上的夕陽光影,默默地出神。
我無論怎樣都想不出,丞相府中的人如何能與關外攀扯上親緣。
可她每每提及這裡時的語氣,又確實熟稔得不像作偽。
起初我只道她的描述是在安慰。
如今想來怕是另有隱情的。
丞相對她的生死冷漠成這樣,難不成……她根本不是丞相的親生女兒?
她吃了這麼大的苦卻還每天高高興興的,以前過得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京城裡確實出過那些真假千金的鬧劇,什麼丫鬟替了小姐進宮,又或者是養在莊子上的棄嬰自小沒人管,長大了才被當個物件送人……
我想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回答:「神金。」
我更覺得難過了,只道:「總之,往後,嗯……我會努力讓你過得好的。」
她神色一怔,才笑道:「別整這麼肉麻的。」
這時有個挑著擔的貨郎走近了車隊,她雙眼唰一下亮了:「呀,粘豆包!」
貨郎湊上來熱情道:「姑娘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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