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白帶著蘇若言往外走， 「小蘇啊， 阿姨大概能知道你和我家楚楚的關係。」

蘇若言聽了這話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阿姨，那個，我們能是什麼關係啊。」

張舒白笑著嘆了口氣， 「在高三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楚楚課本里的一張照片。」

蘇若言臉上持續揚著乖巧的笑容，等著張舒白繼續說下去， 「那張照片的後面，是對你的表白。」

這話就像一記晴天霹靂扔到了蘇若言頭上，把她轟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能機械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但心裡已經高度轉動來消化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

張舒白開口之後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沒有看到蘇若言震驚的眼睛和麻木的神情，「那時候我心裡懷著一絲僥倖，可惜我和她爸爸對比了很多字跡，只能承認這個事實，其實當時我很崩潰，我們都覺得是自己小時候缺乏了對楚楚的關注和陪伴才導致她的、所以我們一直都不想承認。」

蘇若言聽到這裡驚醒，張舒白不接受楚楚的性取向？那自己以後追妻路上的阻礙不就更多了一點兒？「阿姨，是這樣的，性取向這個」

張舒白笑著打斷她，「我知道，我現在已經能很好地接受了。」

蘇若言笑了笑，「阿姨您對楚楚真好。」

張舒白聽到這話勉強笑了笑，「你這丫頭，我還沒說完呢。」

「阿姨您繼續？」

「其實也沒什麼了，當時我真的很不能接受，但因為我和她爸爸不想對她的高考產生影響所以一直忍著，忍著忍著到了後面那個暑假我們已經不敢再去和楚楚說這件事了，或許當時潛意識認為只要我們不說那這件事情就會憑空揮發一樣。」

蘇若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默默地聽著張舒白後面的話，「然後就是楚楚大一那年，她走了之後家裡就只剩下了我和她爸爸，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越來越受不了這段婚姻，所以最後選擇了離婚，當時、楚楚知道後和我們吵了一架，直到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從小到大我們到底缺乏了楚楚多少重要的時光，所以那次之後我就在想，其實也無所謂了，我們這個小家庭沒能讓楚楚高興，但她以後自己只要能找到一個讓她開心的人，那性取向什麼的都無所謂。」

張舒白說到這裡停下了腳步，蘇若言也意識到她接下來的話才是這場談話最重要的部分，「很抱歉，我剛剛偷看了你是怎麼勸楚楚吃藥的，我能看出來你對楚楚很真心，所以小蘇，阿姨想拜託你一件事。」

蘇若言急忙擺手，「阿姨您別這麼說，您直接跟我說要做什麼事情就行。」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和楚楚感情有什麼縫隙，或者你們決定分開時，可以麻煩你儘量溫和一些嗎？我們做父母的本來應該給楚楚關於感情的自信心，可我們沒有做到，這是我們作為父母的失職，所以我請求你，不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再打擊她對感情的信心，可以嗎？」

蘇若言聽了這話神色變得嚴肅認真，「阿姨您別這麼說，我一直想和楚楚努力走到最後，當然，如果真的出現了您說的情況，我也會儘量選擇最溫和的方式。」

張舒白點頭，趁著低頭把自己眼角的淚珠抹掉，「好，阿姨這就放心了，對了，今天咱們聊的這些不要告訴楚楚，我知道她不希望我知道她感情上的事情，所以我想等她願意告訴我們的時候再說。」

蘇若言點頭，「好，阿姨您放心吧。」

張舒白笑了笑，「我放心，走吧，不然一會兒路上就要堵了。」

蘇若言見她這副模樣也恢復了剛剛的笑容，「好，那我先走了，回頭我有空了就來看您。」

張舒白等蘇若言走遠了之後才轉身上樓，「媽，你怎麼回來那麼晚？」

張舒白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文芷楚皺眉，拿起玄關柜子上的一個小毛毯走過去，「和小蘇說了幾句話，不是說了讓你回去躺著嗎？」

文芷楚接過毯子，「我不累，就想著在客廳看會兒電視，你和蘇若言說什麼了？」

「沒什麼，咱們一起看電影吧。」

文芷楚見張舒白不願意說也不強求，想著回頭問一下蘇若言。

倒是蘇若言回到車裡之後打電話給自己助理，「幫我查一下文芷楚在高中時期的事情，儘量著重於她的感情生活。」

打完電話之後蘇若言才鬆了一口氣，在車裡靜靜地坐著，滿腦子都是剛剛張舒白的那句，「那是對你的表白。那是對你的表白。那是對你的表白」

循環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蘇若言開心地笑出聲來，難抑抑制自己心底的激動和開心，那要是文芷楚從高中就喜歡自己的話那這個年過得可真是好！

文芷楚吃完晚飯之後回到房間裡給蘇若言打電話，「餵？」

「餵？楚楚啊～」

文芷楚聽著對面打著彎的聲兒覺得莫名其妙，「你犯病了？」

蘇若言下意識想問問她什麼時候喜歡的自己，可又想起和張舒白的承諾，「沒啊，就是覺得今天很開心。」

文芷楚把手機拿到一邊看了看，真想透過手機看看蘇若言是不是回去的路上被人在腦子裡灌水了，「你先別開心了，我和你說正事兒。」

「你說吧，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