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衍愣了愣,兩人已經站在了民宿的門外,話沒說完,裴琛索性停下腳步。
「她一個人不容易,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看看。」
就算是沒聽姜清衍提起過他的生活圈子,但這樣的人怕是他永遠沒接觸過的,裴琛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他躲開了姜清衍的視線。
也不是沒有人試探著問過他和游卿之間的關係,裴琛大多不怎麼解釋,姜清衍是一個很懂得分寸的人,就算是自己閉口不談想必也不會追問,但裴琛不想對他有什麼隱瞞。
他的語速平緩,不疾不徐,三言兩語將壓在姜清衍心頭最大的巨石解決,使得姜醫生的心情特別明媚,這段時間的陰霾一掃而空,頓時想起了晚飯時被自己一口拒絕掉的那個陳寄的邀請,進門前主動問:「我差點忘了,陳寄晚飯的時候說周末一起出去爬山,還有祁南,問你有沒有空。」
「哇!」院子裡突然傳來裴朵朵的哭聲,姜清衍皺眉立刻推門進去,只見裴朵朵的衛衣袖子卷得老高,手舉得高高的,一隻灰色的小螃蟹掛在他胖嘟嘟的食指上拿不下來,於是滿臉的眼淚跑過來找爸爸。
姜清衍:……
裴琛無奈地看著兒子,輕聲答應:「有空。」
森林牧場分前後兩條進山路線,前山與下面的牧場相連,配套設施完善,再加上坡度較緩,遊客很多,後山沒怎麼開發過,所以路上的風景更原生態也更迷人,是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世外桃源。
周末吃過午飯,四人在後山山腳下集合。
姜清衍穿了一件連帽運動衫,從副駕上下來就感受到了冷冽的秋風撲面而來,眯著眼睛從車上拿下背包。
「你穿的太少了。」裴琛看他一眼:「山上風大。」
姜清衍壓根沒帶多餘的衣服,徒勞地把拉鏈拉到最高:「我看今天天氣預報溫度不低。」
他這讓人操心的程度不亞於裴朵朵,裴琛拉開后座門,彎腰拿了一件黑色的抓絨衝鋒衣:「平時放在車上沒穿過,套上。」
身後傳來一陣誇張的咳嗽聲,姜清衍一轉身,陳寄手裡拎著兩瓶礦泉水:「我記得某位醫生今天本來是沒空來著。」
「姜醫生今天是請假過來的?」祁南落後兩步,聞言詫異地看過來。
裴琛正在拿水,不知道聽到沒有,姜清衍瞪了陳寄一眼:「本來是有事情的,臨時推了。」
祁南沒怎麼懷疑:「那正好可以一起玩玩,你應該還沒來過,這個季節的紅葉特別美,再過一個禮拜就看不到了。」
從山腳下往上走沒有步道,好在以前上來玩的本地人不少,踩出了一條相對好走的路,姜清衍身上套著裴琛的衝鋒衣,跟祁南走在後面,陳寄願意給他,自動地和裴琛並排走。
「這兒風景是真的美。」走了一截,陳寄擰開水瓶喝了兩口水:「我上次過來的時候還沒發現這麼個寶地呢。」
今天的太陽特別大,但快立冬了,鼻間都是寒涼的風,裴琛吸了一口氣,很低地應了一聲:「陽州這個季節應該氣溫還沒這麼低。」
「二十度左右吧,各有各的美。」陳寄轉頭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被落下一大段的祁南和姜清衍:「清衍過來之前我還特地給他推薦了不少呢,估計他一個也沒吃。」
畢竟是每天晚上準時回民宿吃飯的人。
「他平時太忙了,」裴琛說,頓了頓,又問:「他在你們醫院應該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吧。」
陳寄看他一眼:「你說清衍啊,那肯定,他還沒畢業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了。」
兩人的速度逐漸放慢,陳寄想到哪兒就說哪兒:「那時候我也不認識他,不過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媽媽是我們大學的行政老師,家庭條件擺在那兒,再加上他自身也優秀,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
「他當時報名醫援的時候他們科主任就不放人,跑到院長辦公室上躥下跳鬧了一上午。不過這是個人意願,再加上醫院本來也鼓勵年輕醫生加入醫援隊伍,所以就讓他來了。」
裴琛體力好,就連陳寄這種常年健身的人也有點跟不上,喘了口氣:「其實醫院明年開春就有一批去國外交流學習一年的機會,很多醫生擠破腦袋想去,他要是不來參加醫援的話明年肯定要去參加交流的,醫院好多人替他可惜。」
參加交流的名額有限,但有蕭闊的關係在那兒,只要他想去肯定去得了,但這件事涉及到姜清衍的性取向和他的隱私,陳寄無意替姜清衍透露。
裴琛低頭看著有些泥濘的路面沒有說話。
倒也說不上是自卑,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這世界上沒有誰配不配的上誰,只是裴琛意識到他和姜清衍或許就是屬於兩個世界的人,來自不同的世界,產生了交集,最後還是會回到各自的領域。
「陳寄!」身後突然一聲驚呼,陳寄一回頭,祁南坐在地上皺著眉,姜清衍跪在他身邊,神色焦急地叫他。
祁南的牛仔褲卷到小腿,腳踝上是兩個很細小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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