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如血方才卻已經聽到,楚歡稱呼裴績為大哥,知道這兩人關係必定非同一般,他知道楚歡本就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卻有一個瘸子大哥,那麼這個瘸子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能夠這樣說,已經是給足了自己的面子,心中怒氣減了許多,也是拱拱手,卻不多言。
狼娃子那邊見得秦雷已經放下狼娃子,這才收了弓箭。
「二弟,進屋說話,還要為你介紹他們。」裴績抬起手,含笑向仇如血幾人道:「幾位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仇如血這幾人自然不是傻瓜,裴績這樣問,那是客套話,白瞎子已經道:「外面涼快,我們就在外面等著。」
裴績也不多說,帶著楚歡進了院子,秦雷早已經衝進屋內,等到楚歡進到屋中時,秦雷不知從何處已經找到了兩個冷饅頭,坐在屋角的木床上,看上去還真是餓極了,一手拿一個,正津津有味吃著。
楚歡將竹筐放下,過去為裴績倒了杯水,這裡既然是義兄住所,楚歡便不再拘束,將水杯遞給裴績,裴績接過喝了一大口,這才讓楚歡坐下,笑道:「弟妹身體是否已經有所好轉?」
楚歡立刻道:「如果不是大哥這邊派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好在大哥這邊派了人,素娘已經是轉危為安。」
「這邊知道的消息晚了些,你進入關西,便有消息過來,開始並不知道弟妹感染了疫病,後來是聽說二弟找尋了不少大夫要為弟妹治病,便知道是感染了瘟疫,這才派了人過去。」裴績微笑道:「只是他們走不開,為兄也有要事在身,所以派了吳峰前往。」
楚歡微微點頭,問道:「大哥,京城一別,你們過得可好?我一直在找尋你們,可是都沒有消息,出使西梁之前,經過西北,還托當時建在的余不屈老將軍派人代為找尋,只是余老將軍也沒有大哥的消息……這一年多,你們一直都在西北?」
裴績笑著搖頭道:「當初離京之後,我帶著雷兒便來到了西北,那時候西梁兵還沒有撤走,當時倒真是想著去找余不屈,為國盡一份力,可是到了西北,還沒見到余不屈,就碰上了一樁事兒,我和雷兒在道上瞧見一個奄奄一息之人,本想救治,但是他全身腐爛,慘不忍睹,那時候我就知道,比起西梁軍,西北還有更大的災難要發生。」
楚歡驚愕道:「大哥難道是說,瘟疫早在一年多前就出現?」
「其實那時候的疾病,倒沒有如今嚴重,只是開始出現端倪。」裴績道:「比起那時候遇見的病人,如今正在開始蔓延的瘟疫才是真正的可怖,當初只是瞧見那人的病狀,我便料知西北很有可能要發生大規模的瘟疫,那時候本想投奔余不屈,但是因為此時,便離開了西北,折返回了關內。」
「可是大哥並沒有回京。」楚歡道:「大哥為何不回京?你我兄弟相見,大哥那時候若是告知擔憂,小弟未必不能告知朝廷做好準備。」
裴績擺手道:「瘟疫之災,在所難免,即使告訴了朝廷,也不可能避免,而且那時候西梁兵未退,東南天門道還在作亂,內憂外患,朝廷也未必會將此當回事……我也是考慮再三,思來想去,既然瘟疫無法避免,那就只能找人破解瘟疫。」
楚歡左右看了各一眼,閆平士的房門此時也是關著,輕聲問道:「大哥說的是這兩邊的神醫?」
裴績含笑道:「其實我找的只有一位,另一位,則是我找尋的這位請來的,這次瘟疫,太過兇狠,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
楚歡問道:「大哥找尋的,是閆平士老前輩?」
裴績微微點頭,卻是笑道:「閆平士只是他的遊戲之號,二弟看來並不知道他的真正名字……!」瞧了閆平士房門一眼,輕聲笑道:「師兄素來都是低調為人,也是低調行事,走南闖北,認識他的人沒有幾個,但是聽過他名字的,恐怕是遍布大江南北了。」
「師兄?大哥,你是說老神醫是你師兄?」楚歡好奇心起,問道:「大哥,這位老神醫到底是誰?你和他……又有什麼淵源?」
「其實你遲早也都會知道,本想讓他自己告訴你,他既然不說,那也只有我來告訴你。」裴績放下了手中的水杯,「二弟,你可聽說過藥王張仲景?」
「自然聽過。」楚歡立刻點頭,「小弟知道,張藥王懸壺濟世,是不世出的神醫,他所著的《傷寒雜病論》,更是醫家經典……!」陡然間意識到什麼,瞧了閆平士的房門一眼,眼眸子中顯出驚訝之色,目光緩緩移向裴績,「大哥,這位老神醫,難道……難道與藥王世家有瓜葛?」
杜輔公在不久之前,曾提到過藥王世家,那是藥王張仲景傳下來的後人,曾經顯赫一時,藥王世家人才輩出,乃是一等一的神醫名家,只是當初天蜀國被大秦所滅之後,藥王世家就已經銷聲匿跡,二十多年來,已經很少人有人知道藥王世家到底身在何方。
「不是有什麼瓜葛。」裴績含笑道:「閆平士是張一陽,張一陽是閆平士,藥王世家的家主,就是這位張一陽,而他,也就是當世的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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