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補拍一個正面的，看看哪個好？」楊導補充道。

「導演，這我就不奉陪了。我今天有戲份，先去化妝了。」程頁對著雲洛聲使了個眼色，「剛才雲洛聲是有點緊張，被我打一頓應該能放開了。」

「去吧。」楊導大手一揮。

之後，加上章魚小丸子buff的雲洛聲果然一條就通過了。

然而，由於那段時間在嚴打影視青少年暴力鏡頭，這段戲最終還是沒有用上。歌王和影帝值得書寫的第一次就這樣淹沒在了歷史中。

……

12年後，良果別墅園。

「好吧，」雲洛聲拗不過程頁探求的眼神，喝了一大口酒下定決心，「一開始我是有點看不慣你，以為得了個天鵝影帝就了不起了，在片場指點這個指點那個真的很煩。」

被好脾氣的歌王正面開懟讓程頁有些下不來台：「你也太沒良心了，我、我那時還給你買過好幾次章魚小丸子呢。再說，我18歲就拿下天鵝獎，確實了不起啊。」

「老程你就不能謙虛點？」雲洛聲都被逗笑了。

他忍住笑意閉上眼睛，過去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你那時是天鵝影帝，演技碾壓同齡人，楊導演老讓我看你演戲，向你學習。我越看越自慚形穢，覺得再怎麼努力，演技也不可能趕的上你。本來我就不喜歡演戲，就決定專注音樂了。」

「哎……」程頁嘆了口氣，「咱們都被那導演套路了。他也是這麼和我說的。說你一影帝演技還比不上新人。我當時傻啊，一聽這話就卯足勁想證明自己。如果之前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老程，你言重了，」雲洛聲道，「說實話，我還得感謝你。第一次演戲就遇到了你這樣的天才，讓我看清了自己的不足，另走了一條還算正確的道路吧。」

「其實你演得不錯。」程頁抿了口酒，「你中途退出後，《校園合唱團》收視下滑，本來計劃拍第二季讓你也加入合唱團的，也只能終止。說不定，你堅持下去也能得影帝。」

「算了吧，」雲洛聲搖搖頭，「我現在這行還弄不圓，還是別東想西想了。」

「你當真遇到了瓶頸？」程頁有些驚訝，「那個傳說中能說話、會寫歌的熊公仔不起效了？」後面的話當然是調侃，程頁才不相信玩具熊能有這種功能，他只相信歌王的實力。

「程影帝你百忙之中還關注這種八卦，」雲洛聲笑了笑，站起身來，「要去二樓臥室看看傳說嗎？」

「第一次和神奇熊見面，用紅酒當見面禮合適嗎？」程頁眨眨眼睛端起酒杯。

然而，事實讓程頁有些失望。傳說中小熊就是個商鋪里隨處可見的基本款，連音樂功能都沒有，更別提什麼說話了。

程頁捏了半天，沒發現任何神奇之處：「這不就是普通玩具？」

「它不普通。」雲洛聲接過來，摸到一條極細的拉鏈緩緩拉開——原來熊公仔只是個外套，裡面包裹著一個小男孩造型的布娃娃。

娃娃破破爛爛的，身上滿是縫補的痕跡，應該是遇上了一個調皮又不懂愛惜的主人。

等等，這齊劉海，這背帶褲，這烏漆墨黑的大眼睛，這巴掌大的小臉，怎麼看怎麼像程頁，特別是程頁在《歡樂合唱團》里的造型？！

不會吧？

在程頁疑問的注視下，雲洛聲將娃娃翻了過來。背面赫然縫著幾個小字——正是當初程頁對歌王的妄言。

「你多了不起，還看不上演戲，有本事拿個歌王啊！」

自金茉獎後，異常尷尬的往事再次向著程頁撲面而來。當時，預定的「競爭對手」放棄演戲讓程頁非常憤怒。就好比自己養了好久的小白菜一覺醒來被隔壁老王扒拉走了，實在氣不過來。

所以才說出了那麼幼稚的話語。

雲洛聲坐在床上捏著布娃娃的小臉，平靜地爆出猛料：「它確實是我的幕後幫手。每次我遇到瓶頸就拿著它發泄，靈感就來得很快。」

What the fuck！

「……」程頁一時接不上話。眼前的情況把他這種老油條都震住了。

「首張專輯主打《謝謝參與》也是靠打它寫出來的。」猛料停不下來。

「……怪不得小時候我老是覺得有人在打我。」程頁回來神來，厚著臉皮繼續扯淡，「那我應該是第二作者，得給我加個名。不對，還是付我點錢比較實在。」

雲洛聲站起身來，慢慢走向臥室角落的保險柜。他顫顫巍巍、身形有些不穩，一看就是喝多了酒的樣子。試了好幾次，他才打開保險柜，然後——拿出了房產證！

「明天就去加名字。」效果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

偏偏他聲音正經得可怕，簡直讓程頁哭笑不得。哎，醉鬼就是麻煩。

「老雲，你開玩笑吧，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