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沉寂了好久,兩人還是相背而行。
盧希安回到家,看著對話框裡還有未發過去的文字,愣怔了許久,鬼使神差的刪掉對話框裡的「到現在,我依舊做著有你的夢」,然後迅速關機,生怕遲疑一秒就會後悔。
另一頭,陸時推開斑駁大門,進屋了。「我回來了,外婆,生日快樂。」,陸時把東西放下,沖裡屋喊到。
「小時呀,快到裡屋來」,外婆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繼續樂呵呵道,「小安,就你讀大學那會,每年我過生日,你都和他一起來看我那個,你還記得嗎?他今天來看我了,陪我聊了一下午呢,還給我帶了佛手酥,嘗了幾個,口感酥脆綿甜,挺不錯的孩子,他剛回去,你進來的時候瞧見了嗎?」
「碰見了,他和您說什麼了嗎,外婆?」
「他說這些年一直在外頭,剛回杭城沒多久。」
「哦,這樣呀」,陸時接著自個嘀咕道,「那上次咖啡店是他嗎?」
「嘀咕什麼呢,洗手吃飯啦。」
……
第二天早上,陸時給外婆做好早餐就回去了,在路上熱情地和街坊們打著招呼,全然不知接下來的日子有多可怕。
陸時回家拿個文件袋就搭地鐵去小學上班了。
其實,陸時是名老師,在私立小學任職,自媒體算是副業。
陸時就職的熠輝小學在申花。申花,一個被稱作杭城「徐家匯」的板塊,更是一個頻繁誕生高地價的板塊,是杭城著名的富人區,許多明星、政治家和企業家在這邊生活。師資條件還不錯的熠輝小學是許多家長的首選,所以這裡有不少特殊家庭背景的學生。
急促的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打破了的寧靜,前往辦公樓的路上,陸時隱隱不安。果不其然,一進辦公室就得知了隔壁班丁老師的噩耗,校領導在工作群里叮囑員工們保密。丁老師是個親和力很強的女生,下個月就要和男友結婚了,她比陸時小個兩三歲,兩人私交不錯。
丁老師自殺的導火索,上個星期發生在她班級里的「監考事件」,這事她還向陸時吐槽過。
丁老師敲了敲一個作弊學生的桌子,外面有巡考員,提醒男孩不要太過,一沒上報,二沒沒收卷子,三沒跟他講一句話。他惡狠狠瞪著丁老師,突然抓起文具袋朝著丁老師站的講台方向扔過來,蹦出的鋼尺彈飛到黑板上,劃出一道深印,另外一支筆飛出去,劃傷了第一排女生的小腿,颳了很深一道口子,滲出不少血。男孩在全班呆愣的目光中摔門而去,衝出考場。
事情發生後,兩名學生的家長不知從哪裡拿到了丁老師的私人電話號碼,一直給她打電話,被家長呵斥「你怎麼照顧學生的」、「你怎麼連監考都做不好」、「你沒有資格當教師」。他們以極端情緒介入事件,以道德狂歡侵入現實,以此來維持自以為是的優越感,但更大的可能是讓事件演變成悲劇。
丁老師還跟他抱怨過幾次,不僅是學生家長,犯錯誤的學生也在課堂上毫無紀律,甚至會當場衝著她大喊,「都是你的錯」。
次日,陸時在食堂聽見有學生議論:
「好像有個三年級班主任自殺?」
「有人聽到消息了嗎?」
「看來學校領導讓老師們閉嘴了,可這是該隱瞞的事嗎?」
「我聽到一點點,我爸朋友說那是一位愛笑的女老師。」
「出事那個班的班主任一學期已經換了兩次了呢。」
「那些家長們反而一直在跟媒體接觸,果然住申花那邊的人關係就是硬。」
陸時光是聽到這幾句,就感覺喘不過氣了,吃飯的時候手一直顫顫發抖,停止了咀嚼,眼淚流了出來,無力地呢喃,「做為朋友,沒能保護好你,真的很抱歉,可我自已也……」
思緒一下子拉回到找蘇南喝酒那周。
有女學生在陸時的課堂上搞惡作劇,用鉛筆戳了前排男學生的書包。在阻止她的過程中,男學生的額頭被鉛筆劃傷,事後學生家長三番五次來學校投訴陸時連基本的課堂管理都做不好,讓學生受傷了,不配在熠輝小學教書。
很多家長都是權貴,真的是非富即貴那種,在與陸時通話時會頤指氣使地說,「我是某某的家長,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
媒體對丁老師噩耗的曝光,讓此事備受關注。
幾天後,警方相關人土則表示,「已對學校的相關人土、遺屬、家長等進行了調查,但截至目前,尚未確認死者是因對學校不滿或與家長產生矛盾而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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