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氣。以後還要蘇教練多多指導我。」
洗漱完,陸時回到學校,發現只有李成俊在宿舍,盧希安兼職去了還沒回來,苗林春去開會了。
「李成俊,你在寫什麼?」
「《西方財務會計》的作業,你寫完了?」
「沒呢,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快寫吧。」
於是,陸時打開課本,開始奮筆疾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微信響了,陸時打開一看,蘇南發來了一份訓練需要控制的飲食清單。
陸時回了句,「謝謝」。
「下次訓練約什麼時候?周三下午或晚上,可以嗎?」
這個時候,盧希安發消息來了:「小時,我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下班回學校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大晚上的,你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那邊蘇南又發消息過來了:「可以嗎?」
「可以,具體時間點,我們到時候再說吧」
「給我帶一份脆皮炸雞,選中桶的量就行。」這消息本來是陸時要發給盧希安的。
「我看你出現什麼幻覺了吧。」
「發錯人了,不好意思。」
結果周三訓練,蘇南不僅給陸時加了兩組,最後拉伸放鬆時還賊用力。
陸時嚷嚷著:「疼,疼,疼。」
蘇南說:「沒辦法,吃了炸雞力氣變大了。」
陸時氣急敗壞道:「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回學校的路上,陸時嘴裡還一直在吐槽蘇南,途中偶遇一位奶奶躺在花瓣中拍照,陸時剛想拍下這一幕,一位爺爺突然闖入鏡頭。他一手拎著包,一手抓起地上的花瓣撒在空中,製造氛圍感。
這個周末,陸時又帶盧希安回了小河直街。
深夜,人們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在這個時候在腦海里慢慢構建著屬於自已的伊甸園,在這個時候讓很多個不一樣的人存在於同一副身軀中。
夜裡,盧希安又夢到了一家三口去海釣。
陽光灑在車窗上,折射出溫暖的光芒。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媽媽安靜地「睡著」,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而駕駛座上的爸爸則專注地開著車,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的道路。他自已呢則滿心歡喜地坐在后座,調試著爸爸為他準備的魚竿。
然而,隨著夢境的推進,畫面中的一張張面孔卻開始逐漸放大起來。
媽媽她那白眼珠上浮現的紅色血管清晰可見,那些血管如同一絲絲詭異的紅線,在白色的眼珠里蜿蜒交錯,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媽媽的臉開始慢慢地扭曲變形,原本溫柔美麗的五官漸漸變得猙獰可怖,最終竟然完全變成了一隻面目可憎的怪物。
爸爸的臉上長出了鋒利的獠牙,眼睛閃爍著血紅色的凶光,仿佛一頭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猛獸。而盧希安自已,則驚恐地發現自已的身體正在不斷縮小、變形,最後變成了電影《寄生蟲》開場畫面中桌上出現的灶馬蟋,一種常棲於灶台、雜物堆、陰濕地的昆蟲。
獠牙猛獸打了個噴嚏,這隻灶馬蟋被彈出了車外,被丟棄了。
更糟糕的是,那輛原本平穩行駛的汽車突然失去了控制,徑直朝著大海衝去。
灶馬蟋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和車子裡的怪物一同墜入深不見底的海底。
街上在噴殺蟲霧,灶馬蟋只能慌忙逃竄蟋,沿著坡路、街道、台階、地下隧道一路落荒向下,渺小與狼狽。夢裡這段逃亡是俯拍視角。
灶馬蟋透支著自已最後的力量,爬上了糊著舊報紙的窗,看到街上的行人、車輛,還有垃圾堆。顯然,這是一個底層人聚居的社區。
即使看到醉漢在窗戶邊撒尿,一股子尿騷味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灶馬蟋也敢怒不敢言,無可奈何。
恐懼與無奈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夢裡的感覺太真實,以至於影響了現實感官,渾身顫抖,他猛然驚醒,好長時間都在哈哧哈哧地大喘氣,恢復正常呼吸頻率後,嘴裡反覆念叨:「媽媽,對不起,對不起……」聲音帶著深深的愧疚和懊悔。
折騰好久才記起伸手去摸了枕頭下的手機一看,凌晨兩點半,這會不管困意有多重,盧希安短時間也睡不著了,因為確實沒法一下子從夢中驚恐的狀態脫離出來,什麼也都做不了,沒有任何的嘶吼,心底深處的一角無聲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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