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主持人十分流利地口播著這則新聞:「原副市長言軼傑因涉嫌受賄被逮捕。言軼傑在被調查期間被指控多項嚴重違紀違法行為。他被指責喪失理想信念,背棄初心使命,懶政怠政,主動『躺平』,搞投機鑽營,結交政治騙子,對抗組織審查,搞迷信活動;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違規為其子操辦婚宴,接受可能影響公正執行公務的宴請、旅遊活動;違反組織原則,違規為他人職務調整和晉升提供幫助;廉潔底線失守,違規收受禮品禮金,違規擁有非上市公司股份,利用職權為其子經商辦企業謀利,搞權色交易;家風不正,道德敗壞;把公權力當作謀取私利的工具,大搞權錢交易,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在工程承攬、企業經營等方面謀利,並非法收受巨額財物。因此,言軼傑被開除黨籍和公職,並將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
盧希安看到這則新聞很是驚訝,感覺有點不可置信,在他記憶中,言爸是個勤於政事、為民辦實事、為人平易近人的好官,可能言爸正因為太過忙碌,兒時的言燦森才會時常向作為家教的盧希安抱怨父親沒時間陪他吧。
盧希安對陸時說道:「以前給他家小孩做家教時,有過不少接觸,那時他真是個急民之所急的好官,可惜了。」
陸時回道:「那個叫言燦森的小孩嗎?權力的欲望美如罌粟,容易麻醉官員的眼睛,使他們看不清是非,劃不清界限,不知不覺地跌入混沌。老百姓稱這種官員叫棉鈴蟲。這是一種隱藏在棉花花蕾里的小蟲,不及時處理,就在裡面啃食棉花蕾,棉花被它啃得差不多了,它也就長得肥肥的了,典型「損公肥私」的害蟲。棉鈴蟲還有一個特性,是產卵多,擴散快,所以,一旦放任,它們可不是一瓣一瓣地啃,而是一片一片地毀。棉花綻開的時候,整片田也就毀之殆盡了。老百姓有多痛恨棉鈴蟲,也就有多痛恨官員幹部的腐敗,國家反腐倡廉的決心也就有多大。」
「嗯,是的,你說得挺有道理。」
「這話不是我說的,原話是外婆以前看新聞時脫口而出的話。」
「或許,天堂和地獄並不是兩個世界,而是一個套餐。」
「對呀,總在天堂享樂,遲早會跌落神壇,甚至跌下地獄。不知道那個小孩怎樣了?他待人挺有禮貌的。」
「你認識他?」
「也不算吧,機緣巧合下有過幾面之緣。」
這些天,言燦森一直住在賓館,可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他便想著去租房,本想著去找蘇南,或許他能幫上忙,可畢竟也只是露水情緣,自已動了心,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想的呀,想想還是算了。
無奈自已眼下的經濟情況,好像只能考慮城中村了,於是就去找讀書時偶然認識的現在混跡在城中村的朋友華子哥了。
城中村的生態環境在這座鋼鐵森林顯得難能可貴,蚊蟲、蟑螂、老鼠,能夠讓人時刻感受到人類在地球上並不孤獨。
城中村是城市的褶皺。自九十年代城市擴張以來,大量城中村湧現。它們是城市化進程中,難以處置的夾縫地帶,緩解了階層分化,容納了大量外來務工人群和底層人民,又長期面臨「影響市容」、「安全隱患」等指責。
這裡到處都是昏暗擁擠的樓房,抬頭只能看見一線天空,連一片完整的藍都難以尋覓,下水管道還會不時地發出聲響,窄巷裡空調機滴水猶如下雨,可這卻從不缺租客。
言燦森第一次踏進傳說中的城中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特殊的氣味,是街道上小吃攤的食物香氣混雜著一絲深巷中潮濕的味道,送外賣的電動車咻咻地在身旁穿梭,走兩三步就有各種一手房東二手房東問要不要租房。唯一的主幹道只能剛好通過一輛小汽車,房屋與房屋之間近得伸手就能和隔壁棟的打牌。
言燦森目的是找一個各項設施還不錯的單間,除了基本的床、桌子、廚房設施之外,最好還要有空調和洗衣機。
前一天晚上,華子哥問言燦森:「你大概想找什麼價位的?」
「不要太貴,一個月大概600元左右。」
「這個價格有點懸,握手樓的條件很差,兩個人在過道相遇,一個人甚至要側身讓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在朋友看來,這是言燦森難以想像的畫面。
「到時候再看吧。」
言燦森這個朋友,華子哥已經是這座城市五年多的老租客了,各種租房的門路、注意事項已經非常嫻熟。
出了地鐵站,走進小巷子裡,就在租房訊息公布欄的地方,和各個房東攀談起來。
很快,倆人去看了第一個住處,位置在五樓的單間。房東說有空調,也通風,說得很好聽,但是去到現場一看,床邊的窗戶外面就挨著隔壁樓,基本被遮了光。如果白天不開燈,就會很暗,而通風的也只是廁所、廚房連起來的一塊地方。房東開口要價就是750元,比言燦森預想中的足足多了150元,而且環境還那麼差。頓時,言燦森感覺到心理落差,內心不禁暗淡。然後緊接著又去看了一間在二樓的房子,光線比五樓更差,毫無住下的欲望,只能搖頭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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