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就行,我就不弄了,我去下單,點些吃的東西吧。」
陸時搖出來的簽是,「認真奔赴,就會有好結果。」他看著那簽上的字跡,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那天晚上,陸時回到家後,坐在書桌前,打開檯燈,燈光昏黃卻充滿希望。他把那張簽小心翼翼地夾在那個本子裡。
第33章
早上起來,盧希安發現陸時緊緊貼著他,這可把他感到壞了:「你好粘我啊。」
陸時輕輕給了他一腳,說道:「你一直卷被子,給我凍得直哆嗦,只能往你身上貼。」
盧希安在心裡暗自感慨,感情不是感動,是純凍的。
起來後,陸時去申請了仲裁,雖是在校方施壓下,他自已提交辭職信主動辭職的,但他還是希望由於校方的不當行為損害的自已的合法權益能獲得相應賠償。
可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仲裁至今還是沒有結果。
陸時再次失業了,成為了無業游民。
因為閒了下來,有了挺多空餘時間,陸時在蘇南的邀請下,參加了一次近期的關於同志平權的公益活動。
蘇南也是想陸時能夠出來散散心,怕他被學校的事弄得整天悶悶不樂的。
很多活動都會討論出櫃的問題。
陸時認同一個觀點:出不出櫃,是個人的選擇。
陸時在活動中分享了自已想法:「同志只是一個人的一面,而同志這個身份,也只是和自已,和伴侶有關。不必要急著向其他無關的人證明自已是多麼勇敢和與眾不同。而且,出櫃也並不會改變些對同志無知的人的害怕,只是增添了他們討厭自已的理由。當一個人真正選擇出櫃的時候,也希望那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是做好了準備接受別人的異樣,是希望向好友親朋坦誠自已,希望他們更了解自已,希望和願意去改變他們對同志的誤解……」
反觀現實,陸時覺得自已更像是在一個透明的柜子里,既沒有刻意出櫃,也不會刻意隱瞞,不會忌諱朋友看到自已和男友一起約會與學習,也不會漫無目的的公告自已是同志。當同事問起自已的女朋友時,則會使用慣用伎倆,說自已對象如何如何,對那些真正覺得有必要的朋友,才會補充一句,對象是男生。
陸時再次淪為一個新型的城市流浪漢,在失業之後並沒有好好規劃好自已的生活,什麼早起早睡之類的依然那麼困難。
這些天,似乎一直這麼過著。
沒幾天,陸時便覺得還是得出去走走,一直在家裡呆著,實在有些煩悶。
這天白日裡,他帶著充電器和平板出門了,努力想找個容身之地,艱難地在路邊小館找到能坐下吃飯的位置,吃了一頓涕泗橫流的麻辣燙,飯後在桂平路徘徊了半個小時消食,流浪到低價的咖啡廳,為了廁所、電源和wifi,就著一杯喝一口得用清水漱一口的抹茶甜牛奶看了兩個小時綜藝,看得犯困於是剪輯並處理了一下上次拍攝的視頻素材,弄到平板手機耳機統統沒電,又充滿電。
傍晚,陸時看到環衛工與拾荒者在吵架,還是破口大罵那種。這下陸時算是明白了,環衛工最討厭的並不是亂丟垃圾,亂扔菸頭、隨地吐痰……
他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去翻他們的垃圾車的拾荒者,偷他們辛辛苦苦收集來的瓶子、易拉罐和紙箱。
因為行人隨手丟棄的東西,在他們眼中,是需要靠搶的。
這會兒,陸時被一名行為怪異的中年男子所吸引。他一會在花園裡爬行,他一會跳上路邊的垃圾桶放聲歌唱,一會又在廣場上不停翻著跟頭,圍觀者議論紛紛,卻沒一個敢上前。
離圍觀者不遠處有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戴著棒球帽,騎著電瓶車,電瓶車斗里放著鼓鼓囊囊的白色帆布袋,在垃圾桶里翻瓶子,甚至是那種盛粥的塑料杯,也撿出來裝進帆布袋。陸時驚嘆這個行業的低齡化。
夜色漸濃,浮華的城市卻依舊喧囂。也有很多人選擇回去蝸在自已的巢中,通過一個屏幕、一個鍵盤,去偽裝成自已永遠無法成為的那種人,以此來獲得認可、發泄壓力。 人類,總能找到讓自已安得其所的方式。
陸時也回去了,坐在公交靠窗的位置,腦子裡閃現著記憶里的片段。
那是讀研期間,與盧希安在校外一起租房居住的日子裡的一個普通晚上。
倆人從學校圖書館自習出來,在租房附近街邊的垃圾堆里看到了一個孤單的貓爬架,盧希安指了指,說道:「我們把這搬回家去吧。認真消消毒,可以用來當作chessie的觀景台。」chessie是他們收養的流浪貓。
「還猶豫什麼呢,趕緊弄回去好好洗洗乾淨吧。」
「我們這算是變廢為寶了吧。」
「本來就沒有垃圾,只是放錯了地方。」
雖然房子是租的,貓是流浪的,貓爬架都是別的小貓淘汰的,但是那段日子裡,在一個龐大城市的深夜角落裡,兩個靈魂的距離也因為貓咪而更靠近了些,少了許多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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