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的臉色鐵青，指著屏幕，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IP位址指向……警局內部網絡！泄露林慕資料的，是我們自己人！」

「什麼？！」白夜的怒吼幾乎震破耳膜，他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實木桌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震得咖啡杯都跳了起來。

「內部？！誰他媽乾的？！哪個雜碎敢背叛我們？！」 他胸膛劇烈起伏，怒火幾乎要從眼睛裡噴出來。

秦崢快速滑動滑鼠，屏幕上的信息如同抽絲剝繭般層層展開。

「訪問權限……直指張局辦公室的核心資料庫……而且，操作帳戶……」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像是難以啟齒，最終，他艱難地吐出一個名字，「是……老劉……劉明，張局最信任的助手！」

辦公室瞬間死寂，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李文溪倒吸一口涼氣，一向冷靜的臉上也浮現出震驚，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林慕，又看向秦崢，似乎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白夜愣住了，怒火如同被冰水澆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和難以置信。

他喃喃重複：「老劉？不可能吧……老劉跟張局那麼多年了，局裡誰不知道老劉是局長的心腹……」

林慕的臉色依舊冰冷，如同覆蓋著一層寒霜，但他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得近乎冷酷：

「沒有什麼不可能。」 他的目光沉靜如深潭，深不見底，沒有人能看透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而刺眼，劉明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頹然地坐在審訊椅上。

往日精明幹練的形象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蒼白的面色，躲閃的眼神，以及額頭密布的冷汗。

林慕和白夜坐在他對面，如同兩尊冰冷的雕塑，審視著這個曾經的「自己人」。

審訊一開始，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劉明緊抿著嘴唇，如同困獸般垂死掙扎，試圖用沉默來對抗。

「老劉！」

白夜猛地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怒吼道：「看著我！我們他媽的把你當兄弟！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為什麼要出賣林慕？！」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質問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痛心。

劉明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但依舊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林慕緩緩開口，打破了僵局，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力量：「劉明，你在害怕。」

他銳利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剖析著劉明的內心，「你的眼神在閃爍，你的呼吸在急促，你的手在微微顫抖……你在極力掩飾內心的恐懼。」

林慕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敲擊在劉明的心上，他精心構築的心理防線開始出現裂痕。

「你以為沉默就能解決一切嗎？」 林慕繼續施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緘默者』既然選擇你，就一定掌握了你致命的弱點。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們，瞞得過警方？還是你以為，『緘默者』真的會放過你？」

劉明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在審訊椅上，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帶著絕望的哭腔：「我……我也是被逼的……」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被「緘默者」脅迫的經過和盤托出。

「緘默者」掌握了他家人的秘密，用他妻子的性命威脅他。

逼迫他泄露林慕的個人信息，製造輿論風暴，目的就是為了擾亂PCIU的調查，轉移警方的視線。

「『緘默者』讓我……讓我把那些東西放出去，說是……說是能讓你們自亂陣腳，顧不上追查他……」

劉明痛苦地捂住臉，聲音哽咽，「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背叛你們……可是我沒辦法……我不能拿我老婆的命去賭啊！」

審訊室外，氣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白夜怒不可遏，在狹小的走廊里來回踱步，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怒罵道：「我真想一槍斃了他！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李文溪擔憂地看著白夜，又看向沉默不語的林慕，輕聲說道：「內鬼事件對團隊的打擊很大，信任一旦崩塌，想要重建就難了。接下來的行動，恐怕會更加困難。」

林慕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複雜情緒，冷靜分析道：「憤怒解決不了問題。『緘默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部分，輿論風暴已經掀起，我們的調查確實受到了干擾。但是，我們不能被情緒沖昏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