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和白夜對視一眼，分別走進了相鄰的兩個隔間。

方晴則被安排在了稍遠一些的隔間。

隔間內，燈光逐漸暗淡下來，只剩下頭戴式顯示器和腦電波感應器發出微弱的光芒。

林慕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戴上了設備，一種冰涼的觸感從頭皮傳來，讓他微微皺了下眉。

「林先生，請放鬆，我們的設備絕對安全，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工作人員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帶著一絲機械的冰冷。

林慕沒有回應，他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試圖讓自己進入一种放松的狀態。

他知道，接下來的「體驗」，將是一場心理和技術的雙重博弈。

「現在，請您回憶一段您最美好的記憶，越詳細越好。」

工作人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慕的腦海中，浮現出童年時期與母親在海邊玩耍的場景，陽光、沙灘、海浪、歡笑聲……一切都那麼清晰，那麼溫暖。

「很好，我們已經捕捉到了您的腦電波信號，現在，我們將為您重現這段記憶。」

工作人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林慕的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圖像，漸漸地，圖像變得清晰起來。

他仿佛真的回到了童年時期的海邊，看到了母親年輕時的笑臉，聽到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真實？」工作人員問道。

「很真實。」林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但……這不是我的記憶。」

「什麼？」工作人員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您說什麼？」

「我說，這不是我的記憶。」

林慕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平靜得可怕，「你們呈現的畫面，雖然很逼真，但卻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情感。我的記憶，是溫暖的，是充滿愛的，而你們呈現的，只是一堆冰冷的圖像和聲音。」

「這……這不可能！」

工作人員的聲音變得有些慌亂，「我們的設備是經過嚴格測試的，不可能出錯！」

「是嗎？」

林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那你們能告訴我，我母親左手手腕上戴的那串貝殼手鍊，是什麼顏色的嗎？」

「這……」工作人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們的技術，並沒有你們宣傳的那麼神奇。」

林慕摘下頭戴式顯示器，緩緩站起身，「白夜，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留戀的。」

隔壁隔間，白夜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走了出來，他的表情同樣平靜，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玩味。

「怎麼樣？『記憶回溯』的感覺如何？」林慕問道。

「不怎麼樣。」

白夜聳了聳肩，「他們給我呈現的，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場景，但我很清楚，那段記憶，已經被我『封存』了，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被『讀取』出來。」

兩人走出「記憶銀行」，回到車上，氣氛有些凝重。

「方晴有問題。」白夜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林慕點了點頭，「她對『記憶銀行』的了解，遠超一個普通科研人員的範疇，而且，她在『記憶銀行』的出現，也太巧合了。」

「還有，她在體驗『記憶回溯』時，表現得太自然了，就像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白夜補充道。

「看來，我們得好好查查秦錚的這位『學姐』了。」

林慕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秦崢，立刻調查方晴的背景資料，包括她的家庭、社交、財務狀況，以及她最近的活動軌跡，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明白！」秦崢的聲音從車載通訊器中傳來。

「白夜，你負責跟蹤方晴，看看她最近都和什麼人接觸，去了什麼地方。」林慕繼續布置任務。

「交給我吧！」

白夜發動汽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充滿了戰鬥的渴望。

然而，接下來的調查，卻出乎意料地困難。

方晴的背景資料，乾淨得幾乎沒有任何瑕疵。

她出身於一個普通的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她自己也是一路順風順水。

從名牌大學畢業，進入PCIU工作，沒有任何不良記錄。

她的社交圈子也很簡單，除了PCIU的同事，就是一些學術圈的朋友，沒有任何可疑的社會關係。

她的財務狀況也很正常，沒有大額的資金流動，也沒有任何不明來源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