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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鍾隱月,她抬了抬身:「回來了?」

「回來了。」鍾隱月蹲下身去,小聲詢問,「師姑辛苦了,您應當不是被真的揪了耳朵吧?」

他說的是那青隱幻化作的兔子被華藥門的人揪著耳朵拽出來的那會兒。看見那隻兔子被拽著最敏感的耳朵,鍾隱月嚇得差點罵出聲來。

「當然不是我了,你蠢嗎,我怎麼會讓區區華藥門的拽了我的耳朵。」青隱說,「被你家弟子打了那會兒開始,就是我的幻術了。」

鍾隱月乾笑:「不愧是師姑。待回了門,我定讓這不懂事的為師姑謝罪。」

「用不著,我早已料到了。」青隱說,「你快去裡面打個招呼,回山門吧。」

鍾隱月點點頭。

他進了棚子裡面。

棚子裡的村人們仍然死氣沉沉。鍾隱月向他們報了兔妖已死後,村人們才大喜起來,又紛紛感激涕零。有幾人衝過來,痛哭流涕地向他跪拜。

鍾隱月將他們一一扶起。

翠兒的生母坐在遠處愣神半晌。好半天,等鍾隱月把那些人都扶了起來,她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來,悄悄地詢問:「長老……我家翠兒呢?」

「……」

「翠兒回來了嗎?」她眼睛裡閃著光,「她在哪兒呢,長老?」

鍾隱月說不出話。

他不知如何回答。半晌,他從懷裡又拿出她交給他的翠兒的血衣。

他把血衣交回到她手中,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一句話。

這母親愣了半晌,最終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鍾隱月心中默然。

他看著她坐在身前大哭半晌,抬起頭,看見易震和溫道長站在棚子後方。

他朝他們躬躬身。

那倆人回以一禮。

片刻後,易震走出棚子來送他。

「我便就此告辭了。」鍾隱月說,「事情正如我之前所告,那兔妖的事十分複雜。那些華藥門的,我想也不會回這棚子裡來了。」

先前易震就聽他說過猜測了,這會兒倒是不意外。

他點點頭:「果真如此嗎……真想不到,雲渡長老如此拼命追趕這妖,竟是為了為自己遮罪。」

「世事難料。」鍾隱月跟著長嘆,「我回門後,會向掌門上報。若是需要,日後掌門應當會派藥修前來。」

「有勞玉鸞長老了。」

易震向他深深行禮,鍾隱月帶著一行人回身離開。

走至離村有一段長路的三輛馬車前,鍾隱月往馬車後的江河裡探頭一看,江河水的黑色也褪去了不少。

兔妖一滅,她的怨氣和身上的妖氣也隨之消散,村中的黑氣都稀薄了很多。

見他回來,溫寒從他們那車上下來了,走到他面前說:「師尊,這兔妖屍身放至何處才好?」

「自然是要帶回山門去。」鍾隱月說,「放到你們那兒也不好,先放到我那邊去吧。」

「是。」

溫寒應著,招呼了陸峻過去,將屍身搬到了鍾隱月車上。

倆人忙活了會兒,鍾隱月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一回頭,看見邱戈和竇嫻兩人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

「哎喲,」鍾隱月笑起來,「瞧我,我都沒注意到你倆不在,光想著那兔妖了。真是抱歉,你倆就回頭跟干曜告狀去吧,就說今日這兔妖的功勞都歸我了,都沒顧得上你倆挨了一頓打。」

邱戈竇嫻的臉色好似牙疼。

溫寒陸峻兩人偷偷笑出了聲,又覺得搬著屍身時這般偷笑不好,趕緊又立刻抿直嘴巴。

弄好了屍身,兩個人退出鍾隱月的馬車,朝鐘隱月說:「師尊,屍身已搬好了。」

鍾隱月應了一聲,朝他倆那邊走了過去,去看看屍身。

他本和沈悵雪站在一處,這一走,沉悵雪便孤零零留在了原地。

走過去查看後,見這屍身擺放得當,鍾隱月便點了點頭。

「就這樣放著她回去,似乎也不好。」鍾隱月自言自語,「我將她化為原形帶回去罷。你們都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早日回去歇著。」

「多謝長老。」

邱戈和竇嫻臭著臉不情不願地嘟囔著說完,回頭就走。

溫寒睨著他倆上了他倆的那趟馬車,又睨著他倆毫不留戀一溜煙就把轎子開走,朝天翻了個白眼。

「師尊用個法術,一會兒的空而已,弟子們能等。」溫寒說。

「等什麼,如此晚了,回去便直接睡了。你們回你們的別宮去,我回我的山宮,本就不同路。」鍾隱月說。

溫寒想想也是,便說:「那弟子們失禮了,師尊請一路小心。」

鍾隱月揮了揮手,示意他知道了。

溫寒看向沉悵雪:「沉師兄與我們一同回去嗎?我可讓馬車繞下遠路,停去干曜宮一趟,送沉師兄回山。」

說到這兒,溫寒又睨向那兩人的馬車行去的方向,「邱師兄和竇師姐也真是不近人情,明明這兒還有個沉師兄,還半點兒不留情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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