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大門已被徹底封印,即使是魔鬼大公也無法打開。他也只不過是引誘人間的無知人類獻祭了上千的活人生命而撕開了一條裂縫而已,這條裂縫並不穩定,也十分狹窄,在他奪回了薇薇安後就迅速閉合了。
也就是說,如果薇薇安想逃出深淵,要麼有人願意在外面再次獻祭活人來打開通道,要麼在深淵內部有人能強行撕開通道。
但這絕無可能,要是魔族們能這麼容易離開深淵他們早就離開了,而如今魔神也常年處在沉睡中,自上次人間一戰後更是陷入了深眠,深淵除了幾位大魔鬼外根本沒人有能力強行撕開通道。
即使是撕開也是不穩定的通道,因此沒有多少強大的魔族願意這麼做。
薇薇安最近這段時日總算表現地乖巧了,她不再抗拒進食,夜裡也足夠迎合,漸漸地,阿斯莫德放寬了對薇薇安的看管。
在夜裡,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薇薇安會睜著烏黑的眼睛,安靜且溫順地望著他,直到他也睜開那雙紅眸,薇薇安會鑽進他的懷裡,貼著男人的胸膛,他的氣息會變得粗重,薇薇安一直看著他,直到他露出破綻,她會找到他的一切破綻的。
她要耐心一點。
這樣才能一擊致命。
阿斯莫德會在她迷迷糊糊時抓著她的手問她戒指是哪來的,魔鬼深紅的眼眸逐漸籠上了陰雲,仿佛她一旦答錯就會立刻擰斷她的脖子。
薇薇安清醒了過來,她歪了歪頭,將手從他的懷裡收了回來,她忽然朝他笑了一下,這笑容讓阿斯莫德有片刻的晃神,她許久沒對他笑了。
她說,「阿斯莫德,你想怎樣呢?」
她漫不經心地承認了自己的不忠,但最可恨的是他根本拿她沒辦法,在沒有他的那段時間,他無法想像她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如此柔弱,如此無力,初見時甚至連語言都不通,這樣的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無法去想,與她相關的任何事,都讓他控制不住地暴怒,她躺在榻上,眸光好奇,仿佛在情真意切地好奇,他要如何處置她。
阿斯莫德掐著她的脖子,陰晴不定地望著她,幾乎下一秒就要揮下屠刀,她難受地咳了幾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鬆開了手。
殘暴的深淵魔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一個人類讓步,這讓他的敵人見到了,絕對會驚訝地瞪大雙眼。
多麼愚蠢的行為啊,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樣子像什麼嗎。
簡直像個被愛情蒙蔽雙目的蠢貨。
竟然心甘情願地想要將寶貴的力量分予一個人類,最可恨的是她還拒絕了,而他還不得不耐著性子哄她接受。
「你真是……越來越有恃無恐了。」阿斯莫德眯著眼說道。
這讓他有些懷戀一開始他們相處的時候,那時她還是很聽話的,總是安靜且乖巧地待在宮殿裡等他,那時的她像個剛剛離開母親懷抱的幼獸,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與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或許最開始他就是被她這樣的氣質吸引的,那樣乾淨的,仿佛初生稚鳥般純潔的氣質,讓深淵魔鬼忍不住為之側目,想要盡情玷污。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日,她確實有了許多變化,她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了,也更懂得利用他人了。
阿斯莫德能夠想像,若是她以那樣的眼神怯生生地望著別人,會有多少人願意為她肝腦塗地啊。
包括他自己。
真是看走眼了。
魔鬼心想。
她明明是世間最狡猾也最無情的人類。
利爪收回了掌中,魔鬼深深地望著她,眼底燃燒的是情慾,是愛欲,也是征服欲,他要征服她,讓她心甘情願地為他獻上愛意。
薇薇安有些倦怠地躺在躺椅上,深淵的環境並不適合人類,她待在這裡,每時每刻都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這裡每天都在發生爭鬥,阿斯莫德是個獨斷的領主,他麾下的魔鬼們能忍住對薇薇安的好奇,但其他的魔鬼忍不住。有時薇薇安待在宮殿內部都能見到他擰斷偷溜過來的魔鬼頭顱。
紅髮小魔鬼們盡職盡責地拖走地上的屍體,薇薇安別過頭去,阿斯莫德此刻不在她身邊,他去懲戒那些蠢蠢欲動的魔鬼們了,魔鬼大公張開黑色的羽翼,每走一步就有鮮血揮灑而下,他在警告其餘同類,不要覬覦自己的東西。
薇薇安和幾隻眼熟的紅髮小魔鬼們蹲在一起,她好奇地撓了撓它們的犄角,問道,「當初是不是你們把我抓過來的?」
小魔鬼們瑟瑟發抖,把腦袋埋進翅膀里,抱著頭嘰里咕嚕,薇薇安聽了半天沒聽明白它們在商量什麼。
她從地上站起,卻無意間見到了一隻白眼睛的烏鴉。
烏鴉在她的頭頂盤旋,忽然俯衝而下停在她的肩上,尖銳的鳥喙啄了啄她的頭髮,它歪著頭口吐人言:
「你好,人類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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