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能不能消停會兒?」不說話倒也不要緊,一出聲,他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
身上的人嘴角噙著笑,卻依舊不依不饒,見人醒了又湊過去親他,「能, 但是師兄,我剛剛挨了你一巴掌,還被你揣了一腳。」
「師兄要怎麼補償我?」
打了他一巴掌?細細思索一番,喬憶亭沒有找到相關記憶點,看著得寸進尺的人心想:我是想踹你,可我抬得起來腿嗎我!
他撇過臉去,避開曾有然地索吻,又在他背上補了一巴掌,「起來,像什麼樣子。」
這下子,少年人是真的手足無措起來,連忙從他身上下去,盯著他的臉,「我只是想讓師兄舒服,師兄不會生氣了吧,可是討厭我了?」
看他那樣無辜的神情,喬憶亭似乎覺得是自己做錯了,「沒有生氣,但你至少得克制一點吧……」
一邊用那沙啞的嗓子說著,一邊慢吞吞地坐了起來,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勁。而坐起來的瞬間,被子從身上滑落,他眼神向下滑了一瞬,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臉燙的厲害。
這青一塊紫一塊的,哪裡是make love!分明像是從哪一個戰場上下來的!
「你……」他皺著眉頭,看著撐著胳膊眼神在他身上逡巡的人,心想: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無師自通啊!
「我怎麼了?」少年的眼神絲毫沒有從他身上摘下來的意思,甚至要抬手就摸過去。
「啪」一聲,清脆響亮,喬憶亭將那手打掉,從床尾取來自己的衣裳便要下床。
又被打了一巴掌的人也不惱,拽住他即將系好的裡衣,「師兄又要丟下我去哪裡?」
「倒水,嗓子要冒煙了。」
原本上揚的嘴角僵在臉上,他這才覺出來自己有些得意忘形,連忙起來去為喬憶亭鞍前馬後。
從少年手中接過茶來,喬憶亭的視線自骨節分明的手一直攀上他隱在暗中的面龐,帶著隱忍的微笑,好像又變回了山上那個怯生生的小師弟。
只是,他早已經比自己高,不再需要仰望自己了,早已經是魔尊,不再需要讓自己拿主意了,現在的他不會再有任何危險,應該,也沒有人可以傷到他了吧。
他忽然回想起,兩人初次相見的場景,那時候的他完全是個小孩兒,自己甚至為保全性命還一劍……
他垂眸將隱秘的事情掩蓋起來,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晶瑩的水珠還未來得及從他的唇上滑落,便開了口,「師弟,你還記得咱們初次見面嗎?」
眼前的人正在盯著灰濛濛的窗戶,聽見問話忽然愣了一瞬,而後,眼底的笑意更盛,緩緩走到他身旁,蹲了下來,抬起頭來望著他,「當然,師尊把我帶進師門後,告訴我上面有六個師兄師姐,可我仔細數了數只有五個。」
曾有然的聲音在外面激烈的雨聲襯托下,反而是相當平靜的,「後來我才知道,你閉關了,不知何時才能出來。」
「再之後見到師兄,我覺得師兄長得真是好看,可又看起來那樣遙遠,我只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抬頭,再加上大師兄二師兄那樣關心你,我還以為,你會跟他們一樣呢。」
「可是你沒有,你教我識字,教我道理,和你在山上的那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任何人在熾熱的真誠面前,都會丟盔棄甲,喬憶亭也不例外,他眼神不住的在少年臉上滾動,只覺得還是有些口乾舌燥,明明剛剛已經吞了一杯溫熱的茶。
或許是因為,曾有然的眼神太燙了,太熱烈了,讓他覺得心虛,他喉頭上下一滾,聲音又變得沙啞起來,「那你現在不開心嗎?」
「開心。」他迅速低頭掩飾好自己落寞的情緒,可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瞬間就變了調子,委屈起來,「但也害怕,害怕師兄又會毫無徵兆地丟下我,然後一聲不吭地走掉。」
他太害怕了,尤其老夫人說了西北深淵是青玄山的職責之後,他更害怕了,他堅信,他的六師兄,隨時會撇下他義無反顧地去守在陣法前,到永遠。
就像當初,丟下青玄山的自己一樣。
可是,你明明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
喬憶亭並不知道少年人心中所想,只是覺得他在舊事重提,抬手在他的頭頂摸了一把,調笑著說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不講信用的人嗎?」
他眼中印著的那人只是一昧的笑,不作回應,卻又執起他的手來,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像是在回應。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喬憶亭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再也不會了,以後去哪裡都跟你說,不,」他停頓一下,附身下去托住少年的臉,眼中的認真將以前的劣跡一筆勾銷,「去哪裡都帶著你,可好?」
「好。」
「喬大哥,你們醒了嗎?」唐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曾有然起身過去開門,卻看見那連綿不絕的雨,已經開始攀爬上了一節台階,院子已經像是一個小小的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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