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憶亭這才艱難地轉過頭去驚覺地望向曾有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別樣的情感,有些迷茫有些慌張,卻從中分辨不出來一絲相信的眼神。
「師弟,你聽我說,我一直都是我,是我在一直陪著你,我……」
他的牙齒一直在打顫,好不容易才從唇縫中擠出這麼一截話來。
因為他有些害怕,他不敢保證,曾有然會怎麼看待他,也有些害怕方才音容所問,「陪伴難不成抵不過仇恨嗎?」
他很想過去抱抱他,可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到,只能被這桎梏束縛著。
「喬憶亭,你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容器,支無祁已經等不及了,待他拿回力量,定會助我重登輝煌。」
眼前的曾有然不說話,音容也沉默不語,石凱更是像瘋子一般,做著春秋大夢,而喬憶亭在他說出奪舍那一刻,便已經覺得自己孤立無援了。
哀莫大於心死,他只覺得渾身發冷,不知道是被這水凍的,還是被這孤立無助的境況所凍的,他閉了閉眼,讓含在眼眶中的淚水滾落下去,再次抬眸後緩緩開口,「好,我自願獻祭給支無祁,直接來吧。」
「師兄!」
他終於聽到心上人應該有的情緒波動,可是他卻不知道,他口中的師兄,到底是誰了。
「我信你的,我相信你的,師兄!」
他不敢看一旁掙扎著的曾有然,甚至餘光都在躲避,他只是擎著頭盯著瘋魔的石凱,「我有一個條件,將師姐和師弟都放出去,我配合你,做你想做的。」
石凱臉上閃出一絲不可置信,接著露出森森白牙,「你會有這麼好心?」
「我不像你,言而無信。」喬憶亭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聲音冷冷地,異常決絕,「我說有,就是有。」
「好說。」只見石凱輕輕揮手,冰冷的水便不再繼續上漲,而是慢慢退卻,露出底下捆綁著他們的樹藤。
「轟隆」一聲,曾有然掙開纏繞著自己的樹藤,大步流星地朝著喬憶亭走過去,「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六師兄。」
突然的變故,激怒了原本正得意的石凱,他掏出扇子又要給擅自出逃的人來上一下子,卻都被氣頭上的小子擋了下來。
甚至曾有然眼皮頭沒有抬一下,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揮袖將石凱送出去老遠。
喬憶亭看著周身燃起的火焰,將樹藤燒得四分五裂,變成灰燼,一抬眼便撞進曾有然猩紅的眼中。
「我只知道,是誰一直陪著我,又是誰一直對我好,帶我嘗盡世間溫情,與人間百態。」
「你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你就好。」
骨扇伴隨著悽厲的笑聲,朝著兩人飛過來,音容抽出玉簪化為的長劍,將那骨扇攔了下來。
飄落的骨扇順勢轉回石凱的手中,拍了拍手,「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兩位師弟,兩位斷袖師弟,呵呵。」
音容長劍一抖,挽出劍花,「管好你自己就行!」
只聽石凱冷哼一聲 ,再次振翅而飛,先是朝著音容的方向而來,從翅膀上散落下來的黑羽如同密集的雨滴,再加上他胸前的血洞,流出來的血水夾雜在紛飛的黑羽之中,讓人應接不暇。
喬憶亭原本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畢竟剛才曾有然那番不為所動的眼神實在傷人。可現在,他忽然就沒有那般從容了,只是因為少年人方才那一句,「是你就好。」
縱然現在的他抵擋著煩人的黑羽,可餘光卻黏在曾有然身上,只怕他再做出什麼瘋魔之事。
也不知石凱的真身到底是什麼東西,即使將自己轉成陀螺,竟然心細如絲,發現喬憶亭的一心二用。二話不說,接著朝著他飛奔過去,「師弟看來是要反悔了!」
尖銳的爪子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一柄軟劍截住,「二師兄,說來,我們還沒有真正過過招呢。」
石凱眉頭一擰,剛想收回手來,卻被一隻帶著熱流的手拽住,隨後喬憶亭帶著劍光襲來。
明明石凱正處於下風,可喬憶亭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從容不迫,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劍式未停,可還未觸碰到人,只見那烏黑醜陋翅膀再次伸展開來,一邊朝著自己包裹,一邊朝著喬憶亭掃過去。
眼看兩人就要對上去,曾有然擔心極了,另一隻手一松,接著蓄力,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石凱送出一掌。
雖有翅膀護著,但曾有然那一掌使了十成十的力氣,石凱被震地向後撤去,翅膀經過曾有然臉頰的一瞬間,在上面留下長長的劃痕。
有血冒了出來。
而喬憶亭因為攻擊目標的消失,猝不及防地向前閃過去,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趁著石凱還沒反應過來,再次掐訣,驅使他的兩柄劍向其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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