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幅情形,喬憶亭束手無策,曾有然進退兩難,他一邊想要讓喬憶亭體內的大妖魂飛魄散,另一邊又不忍心讓心上人赴死。
「師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求你別這樣,一定有別的辦法……」
喬憶亭緊緊攥著除魔杵,努力控制住它,不讓這法器杵進近在咫尺的人胸前,他額角的青筋暴起,眼睛向上瞅過去,從牙縫中費力擠出,「能有……什麼,辦法……」
是啊,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自己帶著這個支無祁死了,就是最好的辦法。
這是支無祁與他的對抗處於平衡點,甚至馬上支無祁就會占據他的身體,「想自戕?你還……呃……」
除魔杵被音容準確無誤地按進他的心臟處,喬憶亭眼神中的不可置信瞬間換為短暫的清明,血沿著嘴角溢了出來,他卻含著笑,眉眼彎彎地把著音容的手,進去將除魔杵往裡送了送。
「辛苦師姐了。」
在目光渙散的前一瞬間,他將視線轉向一旁呆楞的少年,努力扯出一抹笑來,就再也站不住向前撲過去。
曾有然只覺得眼前一閃,手下意識地就向前攬,淚水控制不住地湧出來,將即將倒在地上的人攬在懷中,可嘴唇微張,不知該說什麼,慌張的像是孩子一般,胸腔劇烈起伏,相當無助。
他一直都知道喬憶亭的計劃,當時在那黑霧之中,就布置好一切,只等狼狽為奸的兩人上鉤。
他說:「你和師姐,先解決掉石凱。」
可是曾有然和音容沒能將石凱拿下,反而是讓其死在了支無祁手中。
他說:「支無祁不足為懼,到時候我找機會控制住他,你和師姐再對我動手。」
可是曾有然面對著他這張臉,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還是不動情的音容夠果斷,找准機會將其一擊斃命。
可是可是……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他的六師兄又有誰來還呢?
「六師兄……」
眼淚像是斷了* 線的珠子一般,從曾有然的臉上滑落,滴在喬憶亭臉頰上,也滴落在他的胸口上,手摸上胸前的法器想要拔出來,可又想到他之前說過,如果將利器從身體拔出來只會死得更快,他便顫抖著停住了手。
而因為有除魔杵的加持,讓喬憶亭重新獲得了這具殘軀的主導權,他還想扯出個笑來,可疼痛驅使著他做出更加難看的表情。聲音更是氣若遊絲,可還是能聽得出來,他是想安慰面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師弟的。
他想要去夠曾有然的臉,但他連抬手都顯得相當艱難,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隔著兩相觸碰,曾有然察覺出他的意圖,緊緊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別哭了……我最怕你落淚,讓我覺得都是我的錯……」
他感覺自己的手好似有千斤頂那麼重,不住地往下滑,「要是,要是死不了,我就跟你回去,拴住我也好……剖金丹也罷……全憑你。」
「別說話,別說話了。」曾有然嘗試著為他渡過去魔氣,可全都被除魔杵吸收殆盡,「我求你不要說話了。」
「對不起啊,師弟。」我可能又要食言了,只是我確實不屬於這個世界,確實占據原本六師兄的位置。
喬憶亭的手毫無徵兆地滑落,抱著他的人徹底崩潰,「我不要對不起,師兄,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著!」
「我什麼都不要,師兄,我聽話的,你別嚇我好不好,師兄,師兄,你睜開眼看看我啊……」
任由曾有然怎麼喚,那人就像是睡過去一般,最終他將人攬腰抱起來,喬憶亭輕的要命,任憑他如何擺弄,感受不到他的一絲不快。
曾有然看著沒在他胸前的法器,發著幽幽光芒,映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兀自說道:「師兄才是小狗,這裡這麼髒,你竟然能在這裡貪睡,我帶你回知意堂好不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竹林的方向走去,「咱們回知意堂,回知意堂……」
「別傷心了,師弟。」音容剛剛安慰好蘇青羽,這才又趕過來,就看著渾身是血,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好地方的師弟,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對上滿眼猩紅的人,卻也不敢靠前,「六師弟有一句話說對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師姐慎言,」曾有然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並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他沒死,他只是睡著了。」
可接下來音容的那句話,又讓他燃起了希望,眼淚簌簌落下。
「或許可以找找師叔,他不是號稱『活死人,肉白骨』嗎?」
「對,對,對……」
曾有然像是魔怔了一般,落寞的視線落在懷中逐漸失溫的人,他一隻手撫在喬憶亭的背上,一直在給他輸送自己的魔氣。
下一瞬,他就破了音,「師姐,你,你能不能輸送一些真氣給師兄,我去找,找師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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