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是有些過分了,不該拿你先天不足來說事的。」
「反正就是......對不起!無韞塔的事,也謝謝你!」
他如釋重負地快速說完,抓起矮几上的一塊瓜,一翻身逃一般地往東樓跑開了。
顧遙對著棋譜,怔愣了好一會,再回神時,才發現自己破天荒地竟忘了棋的著法。
第8章
陸知寧因傷告假,還不能修煉,閒得身上快長蘑菇了。
他無事可做,只能觀察起顧遙來,發現顧遙雖然不練功不幹活,但日日作息規律,做的事還不少。
辰時起床洗漱,這段時間顧正涵可能會過來,比如昨日還順帶看望了陸知寧,父子倆交談一會,顧正涵便忙去了。顧遙會拿著水壺把整個澄霞院的花草都澆上一遍,有時還會搬幾盆到廊下,身影忙忙碌碌的。
接近巳時,他又和思桐商量著要把哪些果脯拿出來曬曬,新制的果酒釀得如何了,甜香和酒香交織,看得陸知寧直咽口水,冷不丁就被顧遙遞了塊果脯在手裡。
「你還有傷,不宜飲酒。」
等吃完飯,他稍微走一圈消消食,便躺到院中的躺椅上午睡了,陸知寧沒有午睡的習慣,看著他安睡的樣子竟也有了些困意,連忙進了自己屋子。
顧遙睡醒後,一般會去書房,除了功法,陸知寧看別的書就頭疼,便從沒關注過顧遙在書房的動靜。只是有一日偶從窗外瞥見了書房一角,顧遙拿著筆,低頭寫著什麼,陽光灑落在他臉上,將他睫毛的陰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的晚飯總是吃的很少,經常幾口飯就著一碗湯就了事了,顯得陸知寧跟個從沒吃飽過的餓獸一樣。只是飯後顧遙要吃的東西就多了,一碗碗散著苦味的湯藥眼都不眨地往嘴裡灌,陸知寧似乎明白了,顧遙為什麼要做那麼多蜜餞。
顧遙喝完藥,到點來集合的野貓們也到了,他拿著曬得脆脆的小魚乾,平均地分給那些貓兒,哪只吃了快了要搶食,都會被他輕輕地蓋住腦袋摁回去。陸知寧親眼見到,那眼神兇惡體態健碩的野貓頭子,在他手上柔順乖巧得仿佛幼貓一般。
餵完貓,顧遙便開始他的飯後「運動」了,有時是彈琴,有時是自己和自己下棋。陸知寧捧著瓜在一旁問他:「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什麼意思,能分輸贏嗎?」
顧遙盯著棋盤看了會,搖搖頭笑了:「分不出就分不出吧,下棋和很多事一樣,縱然沒有結果,也能樂在其中。」
第二日,陸知寧實在閒不住,也加入了做蜜餞的隊伍。
「這一罐罐都是什麼?蜂蜜?每種都不一樣嗎?」陸知寧看著木架上的一個個琉璃罐子,側頭問顧遙。
顧遙點點頭:「口味不一樣,有些會甜一點。」
陸知寧拿著著小勺子,每一罐都試了過來,最後抱著一瓶笑眯眯地看著顧遙:「我喜歡這個,這個最甜。」
幾人又忙碌了一陣,一人一邊地把煮好的金桔抬出去曬。
陸知寧抬頭看著尚在陰沉的天色,有點擔心:「好像快下雨了,還要曬嗎?」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香卷啃著剩下來的金桔說:「咱們少爺,有一項絕技,那就是預知陰晴,就沒一次出錯過。」
「是嗎......」陸知寧半信半疑,直到看見午後的天空真的由陰轉晴時,才略有些吃驚。不過他覺得香卷的話多半是為了吹噓自家少爺誇大了,加之的確有譬如得了風濕的人能感知會不會下雨,以為顧遙與這類人類似,就沒多想。
吃完午飯,陸知寧又坐不住了,他已經幾天都沒舒展筋骨了,見到顧遙慢悠悠地晃蕩在院子裡「消食」,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
「顧遙。」他走近顧遙,叫了他一聲。
顧遙慢慢看了過來,乖乖等著他說下去。
「我覺得,你這麼消食是沒用的。」
顧遙微微睜大了眼,仿佛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有劍嗎?」陸知寧問道。
下一刻,陸知寧看著手中的旋非劍,半天才說出話:
「旋非劍!這可是傳說中的旋非劍啊!就這麼在你房裡當了個裝飾!?」
顧遙眨眨眼,笑得有些赧然:「我平時,實在用不上。」
「沒事,你以後就用得上了。」陸知寧輕鬆挽了個劍花,發出一聲利落清亮的劍嘯,說道:「你以後吃完飯,可以試試劍舞,比走幾步管用多了,不需要修為,還不會太累。」
顧遙沒有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陸知寧手裡的劍。
陸知寧以為他是不會,提著劍走到院中空地,稍稍活動了下,眼神一凜,舉劍躍起。
彼時日光正盛,陸知寧一襲綠杉,衣袂翻飛,輕靈身姿下裹挾凌厲劍勢,好似一縷縹緲桀驁的山嵐,恣意閒遊於峰頂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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