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那一瞬間,戎遣只感覺心頭湧上一陣茫然,宛若深海潮水般要將他淹沒,理智面臨著被摧毀的危機。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戎遣,我希望你能把他帶回來。
白殷的話突然划過腦海,戎遣猛地睜開眼睛,像是溺水被救起的人一樣在冷風中大口呼吸著,漆黑的眼底迷茫盡散,變成了讓人心驚的偏執和暴戾。
對,不管怎樣,先把人帶回來,關起來也好,藏起來也罷,只要無法再離開就好。
他受夠了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了,也不想再做一個看起來不爭不搶的好人了,他裝了這麼久都不管用,不如圖窮匕見來得痛快。
到時候不論如何,要逃走還是撒嬌服軟,他就兩個字:不准!
「部長!」
那群執行部員像是剛發現這邊的不對勁,等他們跑過來的時候,陡然發覺雲肆渡已經不見了。
剛準備去問戎遣發生了什麼,卻在看到戎遣裹藏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臉色時,一時之間竟沒一個人敢開口。
他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這樣讓人不敢靠近和搭話的戎部長了。
只是一個眼神和動作,就能讓人懼怕戰慄。
他們執行部的人都知道雲肆渡對戎遣的意義,從不苟言笑到時不時開一個玩笑,從獨來獨往到成雙入對,從不斷外出執行任務到總是按時回家……
最近看多了戎遣和雲肆渡的相處,都快要忘了,他們的戎部長,是比明總部長還要不好相處的存在。
「向執行大廈申請大面積監控系統,搜查範圍覆蓋整座城鎮,在最短時間內給我把人給我找出來,隨時監察有沒有外來者闖入,特別是北洲的人。」
戎遣終於發話了,一眾執行部員還沒剛鬆一口氣,聽到命令的內容後又是一緊,在面面相覷後連忙低頭服從,「是!」
連監控系統這種專門用來搜捕的都用到了,他們直覺這次事情不簡單,恐怕不止是要找到那位小少爺了。
但既然戎遣沒有說,他們只有執行命令的份,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多嘴問一句。
一眾執行部員在接收到命令立刻去施行了,只有戎遣還站在原地,看著無邊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戎遣什麼都知道,知道雲肆渡藏起來不讓他知道的東西,知道白殷沒有說完卻意有所指的話,更知道……北洲那群人對雲肆渡的渴求。
儘管如此,戎遣還是不明白。
他都已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可雲肆渡還是想著離開,無聲無息地繼續把他蒙在鼓裡。
既然這樣,那不如把事情都挑明好了,這樣誰都別想逃開。
……
雲肆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讓他不想睜開眼睛。
就在他乾脆想著再睡一會的時候,面前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伴隨著還有「唧唧」的稚嫩叫聲,吵得他睡不著。
雲肆渡:?
雲肆渡只得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就是幾隻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小黃雞,小雞崽全身毛茸茸、黃澄澄的,在稻草上啄來啄去。
眼看一隻小雞崽就要啄到他散落在一邊的頭髮,雲肆渡連忙坐起身,想動手把小雞崽們趕到一邊去,卻發現自己被綁著,動不了。
身後是一根粗圓的柱子,他的手就被綁在上面,腳也被用粗糙的麻繩捆在了一起,整個人坐在一層厚厚的稻草堆上。
「哎呀,你醒了。」
雲肆渡扯弄繩子的動作進行到一半,倉庫的鐵門就從外面推開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走進來,笑眯眯地替他趕走了吵鬧的小雞崽。
看了一眼雲肆渡頭髮上粘著的黃色小絨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想到這些小雞崽也不怕你。」
雲肆渡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你要是被綁著,沒一點威脅力,也能被它們這麼親近。」
那少年被他說得臉紅了一些,還沒伸手給雲肆渡把那小絨毛拿下來,門口就又走進來一個青年。
青年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不禁蹙起眉,「蔣君寧,我沒跟你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聽不懂嗎?」
青年跟少年容貌相似,或許是年長几歲,看起來也比少年要成熟許多,他懷裡抱著一堆柴火,丟在倉庫的空地上,拿火點燃開始做飯。
一口小鐵鍋架在火上,鍋里煮著白粥和菜葉,很原始也很簡陋的做法。
叫作蔣君寧的少年撇了撇嘴,朝青年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繼續小聲地跟雲肆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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