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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走進房間,房間陳設和上次並沒有什麼變化。他轉身往外走,抬眼就看到門旁邊的牆上掛著的油畫。正是他當年為了感謝在喀麥隆贈給他瘧疾藥的醫生,而送出去的那幅。

他下意識抬手碰觸畫,但在手指接觸畫布時,被顧曉帆的聲音打斷了。

「你在這兒啊,可以吃飯了。」顧曉帆在門口看到他正看著那幅畫,一點不介意程瀚奇擅自亂看他的房間,還問:「你能看出這幅畫表達的意思嗎?」

程瀚奇迅速收回手,看向顧曉帆:「這畫……怎麼來的?」

顧曉帆摸摸鼻尖笑道:「我在喀麥隆的時候,偶然把帶自己的藥讓給一個同胞,哦沒準你認識,也是援建的人謝安東認識他的。回國後他托謝安東送給我這幅畫。很漂亮,色調我真的很喜歡。但不知道這幅畫裡的風帆是朝哪個方向航行,也不知道是朝霞還是晚霞。」

程瀚奇當然認識這個「同胞」,但他還不能認:「可能作者也不想讓人把這幅畫定性成某一種特定情景,大概也希望看著這幅畫的人都隨著心境有不同的體會吧。」

程瀚奇的目光與顧曉帆相觸。他沒能說實話,因為這幅畫的意思是: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他覺得和顧曉帆的名字鬧忌諱。

顧曉帆第一次在程瀚奇的眼中看到如此陌生的情緒。毫無鋒芒,沒有往日的狡黠,甚至從他眼裡看出點淡淡的哀傷。他背對著房間的頂燈,眼睛在陰影中更顯深邃,那烏黑的瞳仁濃濃的一團墨一般,化不開、看不透。

「吃飯吧,我餓了。」他說。

顧曉帆回神:「好哦,快來。」

餐桌上是兩碗面,西紅柿丁已經完全碎掉融在湯底里,青菜也被切成碎丁,更好入口,面上臥了一顆荷包蛋。

顧曉帆默默吃麵,他覺得程瀚奇看起來心情不愉快,所以在頭腦風暴該怎麼寬慰一下。

「你怎麼不說話?」程瀚奇突然說話。

顧曉帆剛咬斷一口面,抬眼看程瀚奇時,牙齒剛斬斷了麵條。以至於程瀚奇就看到了顧曉帆正雙眼睜大看著自己,那被熱氣騰的殷紅的嘴唇緊裹著麵條,忽的麵條落回碗裡。顧曉帆嘟著紅潤的嘴唇,短暫愣怔後,嘴唇又被立刻抹平。

程瀚奇就盯緊對面的人。

顧曉帆眉頭微蹙,緊閉的嘴唇和臉頰的肌肉快速運動,隨即喉結上下滑動,唇間便傾瀉出話語。

程瀚奇目光在顧曉帆臉上一處處流連,所經之處在腦海里成了特寫鏡頭,每一處都無限放大,鏡頭的落幅正停在顧曉帆的嘴唇上。

不薄不厚,唇峰飽滿形狀漂亮,此刻連色澤都比日常紅潤些。

「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感覺你今天和平時不大一樣。」那嘴唇動了。

程瀚奇慌亂中移開目光,盯著自己面前已經吃了一半的麵條,心煩得不敢再抬起頭來:「沒有。」

「那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我到附近辦事,順便過來看看。」

顧曉帆點頭。

程瀚奇抬頭看向他:「靳凱彥,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程和靳是多年的朋友,程瀚奇這麼問自己,不知道是什麼用意,顧曉帆想著如實答:「他彬彬有禮的,也很隨和。這有目共睹吧。」

「你對他……」程瀚奇沒往後說。

顧曉帆猛地睜大眼:「我?」

他拼命擺手:「我對他什麼都沒有啊。」說到這兒顧曉帆難以置信地看著提問的人:「我是喜歡男人,但也不至於是個男人就喜歡啊!」

程瀚奇一怔,語氣變得平和了一些:「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靳凱彥人是不錯,很多追求者,你喜歡他也無可厚非。」

「我可沒有!」顧曉帆急得把筷子直接擱在桌上了。

沒有嗎?程瀚奇的心情突然複雜起來,他既希望顧曉帆是能看上靳凱彥,又不希望。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他也要有所動作。可顧曉帆要是沒有看上靳凱彥,那自己是不是還要推波助瀾一下?

於是他道:「那話都說到這裡,什麼樣的人會吸引你?」

他盯著顧曉帆的臉,不放過蛛絲馬跡。

顧曉帆在短暫的沉默後,面色難看:「我對誰都沒興趣,奢侈品我從來付不起。」

程瀚奇不知道顧曉帆有沒有順著他的思路真的去想一個具象化的形象或者某人的某些品質。又或者他依然在懷念他的上一段戀情、上一個戀人。總之,顧曉帆既然如此回答,那麼他就是還沒有做好接納新感情的準備。一點都不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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