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二點半了，下播了。」他看著桌上孫乃謙帶來的那些菜，很想吃，但肚子飽了，只好收回廚房放進冰箱。

孫乃謙在看電視，見唐應南從廚房回來，看似很隨意地問：「你平時就是靠做自媒體、直播什麼的賺錢嗎？」

「嗯。」唐應南點點頭，雖然他之前工作攢了不少，但從近期進帳來看，作博主目前是他唯一的是收入方式。

「但我好一段不能正常吃飯，所以一人食今後就不做了。」他說。

孫乃謙看著電視，聽到這裡皺了眉頭。

心道：這人可真夠倒霉的，明明靠自媒體賺錢，這一病耽誤時間，應該很長一段時間沒收入。

「那你要找別的工作嗎？你的身體目前不適合體力勞動或者壓力大需要經常加班的工種。」孫乃謙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看向另一個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他紅色的毛衣領口露出了消瘦的鎖骨，皮膚白皙。看著就文文弱弱的，讓孫乃謙替他惆悵，這體格還能幹什麼？

唐應南道：「我還有點積蓄，能撐一段時間。」

孫乃謙搖搖頭：「這不是一回事，男人以後要成家養家的，你收入這麼不穩定怎麼養家？」說到這裡，他想起了唐應南的取向，尷尬地轉向他：「抱歉……可能你不需要考慮成家這個問題，但人還是要有相對穩定的收入才行。」

唐應南看到他似乎在臉紅，想笑又不好顯露出來：「哦，你說得對，那我想想怎麼才能繼續賺錢，不過剛才網友給我想了幾條路，一個是讓我乾脆露臉直播帶貨，」唐應南一臉愁容：「可我畢竟粉絲基數不大，我怕貿然直播帶貨沒人買，簽了那種營銷公司完不成業績背一屁股債。」

他抱著胳膊單手托腮假裝在看電視：「也有讓我拍日常生活的，可那個都得寫腳本，我這也不能熬夜、不能加班的……好惆悵啊。」

他餘光瞟向孫乃謙，試探道：「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孫乃謙驚訝看向他：「我怎麼幫你？」

「有網友說，」唐應南渾身彆扭似的，扣著手指：「是他們說的啊，不是我想到的。」

孫乃謙雖然有點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說：「你說說看。」

「他們說剛才看到咱倆，似乎是在同居。」

「什麼？」孫乃謙瞬間炸毛。

「你別生氣啊，就是說，要不我做飯，我們就一起吃飯，當然我們不會露臉出鏡。我想你一個人吃也不現實，要不就是我做飯，我們一起吃，就拍個記錄，和以前一樣，也不出聲。」

孫乃謙皺著眉頭，似乎下一秒就要立刻拒絕。

「現在流行炒CP，」唐應南察言觀色道：「還有那些打著同性情侶的標籤，確實會引來很大的流量。」

「抱歉，你趁早別我往身上算計。我不是gay，也不會騙人。即便我們是朋友，我也不會幫你用這種手段賺錢。」

唐應南急忙擺手：「我不是說我要這樣，我、我就說我們是室友的合租的關係，如果我還按照以前的樣子做飯，以我現在的食量肯定會被說浪費，但我們一起吃飯菜量足夠，時長足夠我就不用換賽道了。可以嗎？」

孫乃謙長長地深呼吸，他是想拒絕的，但對面的人一臉希冀，給的提議呢也不算是欺騙網友，不露臉的話……

「朋友合租這個，我考慮一下吧。你身體情況來看，也得過一段時間再開始做飯。」他最終道。

唐應南開心到飛起：「啊！太謝謝你啦！到時如果我賺了錢，分你一半。」

孫乃謙無語，唐應南這傢伙也太會算了，這都開始計算收益了：「我還沒答應呢！你的錢自己攢著用，我有收入。」

幾個小時後，幾百公里外。

亞市。

顧曉帆在海景酒店的大床上醒來。

身旁的人正閉著眼睛沉睡，他的手臂因為側身睡著，放在兩人之間，就在顧曉帆眼前。修長的手指，以及手背上的青筋讓顧曉帆想起昨晚他從背後抱著自己時手上的力道與觸感，以至於身上立刻竄起火來。

顧曉帆咬著手指，縮在被子裡，偷偷看著對面的人。他太眷戀那緊實的、滾燙的、令他一陣陣窒息的擁抱，他從沒有感受過那種在親密時刻，被人從背後整個抱在懷裡的感覺，但昨晚他從程瀚奇那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甚至是炙熱滾燙。

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恐懼感滲透了四肢百骸。程瀚奇睜開眼會和自己說什麼？

但同時，他心中的角落裡滋生出了一股興奮、快意！因為他終於放縱了自己去做出了「壞事」。那種事別人可以，如今自己也可以。

今天按照計劃，要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但不管是落跑也好，繼續旅行也罷，他得先把自己收拾起來。他悄悄撿起地上的衣服想快速到衛生間去，站起身時，腰簡直要斷掉。

他找了條浴巾把自己裹起來去找換洗的衣服，急急地跑向衛生間。

這一切，在他離開那張大床後就被房間裡另一個人全部看在眼裡。

「顧曉帆。」床上的人側枕著手臂不再假寐，看著剛剛把手放在衛生間門上的人故意大聲叫了他的名字。

顧曉帆如遭雷擊，僵直了一陣，立刻進入衛生間拍上門。

他坐在馬桶上捂著臉讓自己平靜。

「別怕！別怕！事已至此！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不斷地念叨著，臉上的溫度一浪高過一浪。

放下手來，看到化妝鏡里的自己，上半身露在外面，滿是齒痕和吻痕，像是遭受了酷刑或者被虱蟲叮咬，完全穿不了低領衣裳了。

昨晚他哭得嗓音變調求著程瀚奇停下的情形；他在難以滿足時催著程瀚奇的呢喃；他在巔峰時候放蕩地叫著喊著程瀚奇的名字，都讓這渾身的痕跡誘發出來在腦海里一遍遍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