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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姚輕輕理了理他的頭髮,笑著說道:「因為媽媽最喜歡茉莉了呀。」

「茉莉,莫離。」

「而且這是我跟你爸爸領證的那天,你爸爸送給我的,有純潔美好的寓意。」

清許點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他問,「我今年真的能去上學嗎?」

提起清棵,夏姚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復:「真的,爸爸過幾天就回來了。」

清許再次點了點頭,那雙大大的杏眼中滿是期待。

然而等到了九月,清棵還沒有回家。夏姚幾通電話打過去,對方不是沒人接就是在通話中。最後聯繫上了,卻只得到一句孩子還小,再等兩年上學也不遲。

「清棵,現在誰家小孩七歲才念書?」不知道那頭回了句什麼,清許聽見夏姚對著電話吼了一句,「我真是受夠了!」

等第二年茉莉再次花開,清許一家已經搬到縣城。夏姚每天要忙兩份工作,沒空再讓清許數花,但這件事情卻沒有因此停止。

「今天有多少朵啊?」

清許面無表情圍著茉莉樹數了一圈,隨後回應道:「87朵。」

對方聞聲回了一句哦,便再沒了其他言語。

清許看著整日躺在床上的父親,心中滿是疑惑。

清棵與其他父親不同,每天除了接送孩子上學,別的什麼也不會做。不會洗衣服,不會做飯,不會收拾家務。整日整日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套手指訓練器。偶爾,他會把鎖在柜子里的吉他拿出來,但是彈了不到一分鐘,又很生氣地放回去。

反覆如此。

那段時間,清許中午回家是沒有飯吃的,除非他自己做。五歲的小不點在廚房搭了一個凳子,按照媽媽平日做飯的模樣,自己淘米,自己切菜,把稚嫩的手切得到處都是口子,卻不敢跟媽媽說。

夏姚發現後,跟清棵大吵了一架。然而清棵情緒超級穩定,怎麼罵都不搭理她。好像除了那把吉他以外,清許就沒見清棵因為什麼事生氣過。

茉莉第二次開的時候,清許依然有數花的任務。但是到了第三次,這花就徹底跟他斷了聯繫。

夏姚把整棵茉莉花樹都剪了,並跟清棵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離婚!」

清棵看了一眼被毀的樹,再看臉蛋氣得通紅的夏姚,神情異常冷靜:「茉莉,莫離,相濡以沫。這是你當年對我說的。」

「別噁心我了!」夏姚拿著剪刀,渾身都在發抖,「你就是一團扶不起來的爛泥!」

「清棵,快七年了,你還在做美夢。」她說,「你的手就是廢了,你永遠也彈不了吉他了。」

像是觸發了某道機關,清棵在聽到這句話後,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雙目一下瞪圓,抬手狠狠甩了出去。

那是清許第一次看到他們打架。那一夜,家具無一倖免,地上到處都是血,分不清是誰的。

等到他把鄰居叫過來幫忙,兩個人都差點沒命了。

原來,清棵以前是個街頭賣藝的歌手,因為長得帥,唱歌好聽,吸引了在餐廳工作的夏姚。當然,他們並沒有任何交集。在那個非主流的時代,當自由業者是一件相當酷的事情,清棵有很多的迷弟迷妹。

但因為一場搶劫,清棵雙手都被刀割傷,是夏姚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走出想要自我了結這條路。

天神走下神壇,夏姚如同得到了寶貝,一份工資養兩個人,即便不合適也選擇結婚,懷孕後便回老家生孩子,獨自沉浸在所謂的幸福美夢裡。

這一夢,就是七年。

其實,在清許兩三歲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清棵不愛她,不愛清許,不愛這個家。只是因為怕老無所依,拿了把鏈子把他們娘倆拴在家裡。她想過離開,但那盆茉莉花就像一句諷刺的咒語。

茉莉,莫離。

每一次數花都是清棵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讓夏姚別忘記當初的承諾。而清棵之所以會出手,是因為以往都是夏姚在鼓勵他,讓他無時無刻不想重新彈吉他,可是夏姚卻把她親手捧出來的希望給捏碎了。

那就一起死!

之後的十年,清許很少見到他們合體。但只要一碰頭,他們就會像死仇一樣,先罵很難聽的話,然後就要對方的命……

頂頭的燈光閃爍了一下,清許深吸一口氣,垂眸給垃圾袋打了一個結。

這天晚上,清許沒有睡好,導致第二天眼睛通紅一片,在騎車的路上還差點出事故。

好不容易撐到學校,又在大門口被路恆抓住車頭,嚇得他以為撞到人了。

「你要幹什麼!」清許吼了出來,心臟砰砰跳。

路恆穿了一身棒球服,像是跑步過來的,額頭上鋪滿了一層汗珠。被清許這麼一震,有好多學生都在朝這邊看,路恆立即鬆開手,拉了拉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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