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吐啊!!!!!!」
清許的臉被死死摁在花朵上面,濃郁的花香味洶湧襲來,不比以往的清香,這味道刺鼻又令人眩暈。他脖子被人掐著,呼吸道變窄,太陽穴鼓起一根根即將爆裂的青筋。
夏姚的話還在繼續,咒語般灌入清許腦子裡。男生雙目瞪得滾圓,紅血絲鋪滿整個眼球。他一次次吸入大量的花香,頭部愈發昏沉,胃部終於忍不住抽搐起來。
一、二、三.....
「嘔———」
嘔吐聲徹響病房,夏姚看著眼前劇烈起伏的背脊,心臟驟然一緊,仿佛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清許.....」她連忙把人拉起來抱住,捧著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對不起.....」
清許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看著面前的人滴下眼淚,緩緩伸出手。
媽媽,不要哭.....
不是你的錯。
「清許!」岑不遇握住了他的手,滿臉擔憂,「你還好嗎?」
頂頭的燈光逐漸清晰,清許眸子動了動,看清抱著自己的人後,眉心一蹙,反手推了對方一把。
「走開。」
岑不遇知道他在生氣,不僅沒躲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觀察。」岑不遇連忙道歉,「是我不嚴謹。」
他早應該發現的,如果清許真的喜歡茉莉花,為什麼連一盆都不往家裡帶?
想到這裡,岑不遇突然一把將清許橫抱了起來。清許剛剛冷靜的心臟見狀猛地一跳,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服。
「幹什麼......」
「離開這裡。」岑不遇瞥了一眼那些花,抬腳往門外走。
長大後,清許還沒有被人這樣抱過,加上他現在個子高,即便不胖,也有一定重量。他掙扎著想要下來,可因為剛剛吐狠了,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清許抬眸,看著岑不遇的側臉,恍惚間,仿佛回到兩人初次見面,岑不遇幫他擋菸灰缸的那一刻。
一樣的兇狠,卻又帶著別樣的溫柔。
此時的酒吧生意非常火爆,包廂無一空閒。岑不遇把清許抱到了自己的車上,隨後找來保潔,給了幾百小費讓對方收拾休息室,又找到經理說明情況,這才倒了一杯溫水,回到車上。
「漱漱口。」岑不遇把水遞到清許嘴邊,清許想自己拿,他卻不鬆手,「我等下送你回家。」
清許一愣:「我在上班。」
「我跟店經理說了,你胃不舒服。」岑不遇知道他惦記著全勤,放出安心丸,「他給你調休了。」
清許不說話了。他現在胃部跟火燒一樣,這個狀態確實不太好工作。
岑不遇一隻手照顧他喝水,一隻手拿紙巾給他擦嘴。清許不習慣,一開始躲了躲,但車內空間就那麼大,他根本無處可躲,最後,只能僵著身子任由對方動作。
或許是因為兩人年齡相差七八歲,岑不遇總把他當小孩子照顧。可清許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獨立,這些舉動讓他渾身不自在。
「對不起。」岑不遇再次道歉,緊緊攥著手中的紙巾,又緩緩鬆開,滿眼心疼地看著清許,「清許,以後我要是再做了你討厭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我剛剛真恨自己,怎麼這麼蠢,怎麼就沒發現......」
他剛才向經理問了一嘴,得知,清許根本沒有對花粉過敏,因為有很多客人都送過他花。經理可能知道他踩中大雷,還順帶了一句清許是孤兒的話,那一瞬間,岑不遇心臟都揪了起來。
出於尊重,他從未調查過清許,想著要慢慢了解對方,這才是追求的正確態度。可如今看來,自己太過自以為是……
岑不遇沒有追問清許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也沒打聽他的過去,父母如何離世,又為什麼見到茉莉花就嘔吐。他只是輕輕握住清許放在腿上的手,語氣輕柔地又問了一遍。
清許垂眸,看著兩人交疊的雙手,喉結動了動,幾秒後,抬眼對上那雙關切的黑眸,終於點頭。
「好。」
岑不遇很是欣喜。雖然很少,但他能感覺到清許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回去時,清許開著車窗吹了一路。想起媽媽那時說過的話,他突然開始思考起來。
最鼎盛的時期,他一個月收到了幾十封告白信,但卻沒有談過一場戀愛。那些被他拒絕後又再次找來的人,最後都會冷著臉走開。他甚至聽到過別人說他是個機器。
但他其實一點也不在意。
可是現在......
清許看了一眼駕駛位上的男人,不知為何,竟生出想了解對方內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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