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內容都是有關李大龍的,聽得出來,在沒見面以前,長海就對這件事情上心了。
正十憶聽著對話臉色愈發陰沉,李大龍背後的人自己不是不知道,錢沒還完,知道也沒用。
依老正說,早二十年前都跟他干到底了,但是現在能把債還完,消停過日子就正經不錯了。
一晚上,兩人都沒怎麼睡,正十憶想睡覺被長海硬纏著,賴在身上,一個黏人的睡不著,一個想睡睡不了。
大早上起來,兩人臉色沒一個好看的,正十憶實在受不了,一頭鑽進廁所洗澡。
剛要關門,屁股後果然跟了個尾巴。
「去,自己玩去。」
長海看著他皺起的眉頭,透著不耐煩,降低音量可憐巴巴道。
「我就想找你。」
正十憶揚起眉毛,心下一轉。
「可以啊,借住的事兒免談。」
話音剛落,門口的人就走了,聲音漸行漸遠。
「嘿呀,你看看這事兒整的,玩急眼還帶揚沙子的...」
正十憶聽著他絮叨,毫不猶豫關上廁所門一頓洗,總算把身上的酒味給散掉了。
出來一看,長海已經倒在床邊邊睡著了。
面容還是那麼俊朗,即便閉眼也帶著生人勿近的死樣兒。
正十憶靠在窗邊看著他,嘴角忍不住上揚。
就稀罕他這死樣兒。
聽著他呼吸均勻,睡得老實,輕手給搭上被子,轉身退出房門。
錢生辭職,店裡少了財務,正十憶更不能在家過活。
顧不上一夜未眠,哈欠連天趕到店裡,老徐早早就在前台侯著了。
老徐:「李大龍那邊沒信兒,暫時先這樣兒吧,快五一了生意剛有起色,你隨時侯著點兒。」
正十憶耷著眼睛,敷衍老徐。
一看這樣兒,老徐就知道又是幹了個通宵,沒多問把前台丟給正十憶進了男賓。
正十憶剛沾上凳子,面前大門忽然闖進一堆人。
個個穿戴浮誇,知道是誰家保鏢團伙,不知道以為現代土匪掃蕩呢。
眼神掃過一群人,頓時瞄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兩個瘦弱高個子男人站了出來,一同九十度鞠躬,異口同聲道。
「正哥,對不起。」
正十憶嘴唇平抿,臉色黑成一條線。
這倆不是別人,正是倆大熟人,李東,錢生。
「你倆玩哪出啊?奉你們老闆命令,準備給我這兒洗劫一空唄?」
李東撓撓頭,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看著正十憶就是覺得和兩月前不是一個人。
說話語氣不算,周身氣場就是大不相同,凌厲透著狠勁兒,跟他大老闆兇狠但是能商量還不一樣。
眼前這人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交談間無意識帶上正經:「正哥,咱們之間的事兒,有空我們哥倆私下給你賠禮道歉,今天我們單純就是來洗澡的。」
正十憶打眼一看,就知道面前這幫人都是聽誰的話來的。
「行,進去吧。」
白送上門的生意,不撿白不撿。
聲音剛落,門口烏泱泱又進來一群人,前台空間原本挺大,現在這麼一看,根本裝不下。
正十憶默聲看著一直朝里湧進的人,錢生站在最後面始終沒動。
抱著雙臂,微眯眼睛注視人群,走乾淨後只剩錢生。
他神情微帶歉意,剛要開口,正十憶攔下話:「行了,進去吧。」
對方致歉點頭,走了進去,事情擺在明面上,況且錢生這倆月確實沒少幫忙。
總揪著這點事兒不放,沒意思。
前廳的人都走光了,正十憶坐在凳子上算著票價,就聽隔著老遠,老徐痛苦的大喊。
聲音直接從男賓飄來前台,正十憶順著聲音看去,老徐穿個褲衩子就出來了,戴著搓澡巾滿頭大汗。
「你還有功夫在這坐著呢?」老徐氣喘道。
正十憶眨巴眼睛,臉上硬壓笑容,一陣暗爽:「嗯哼?」
「你哼個屁啊?!沒看見我搓澡巾都掄飛邊子了嗎?你瞅你往哪一拍拍,像個彌勒佛似的,你倒是動彈啊!」
老徐還沒叨叨完,袁初好懸死了,生無可戀的也出來了:「撒冷的吧,一句全搓,快給咱搓澡大爺干成腦血栓了。」
正十憶架不住兩人絮叨,前腳剛站起身,門口又來人了。
三道視線齊齊看過去,男人身高腿長,墨綠襯衫敞著領口,剪裁服帖的西褲直接拉長逆天比例,一眼過去全是腿。
只有正十憶知道,這身衣服下藏得是個什麼健碩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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