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了把美髯道:「那時候皇上也沒明說,不作數的。」說完又擺了擺手。
「那徐大人可有高見?能否指點一二?」沈塵塵拱手,很是客氣。
徐章甫想著之前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有些難以啟齒,呼出口氣道:「到了再議吧。」
太子殿內的地龍沒有斷過,徐章甫與沈塵塵在門外候著。
「太子殿下是不是又病了?我遞上來的摺子都好幾日了。」沈塵塵在門外感覺有些冷,搓了搓手。
徐章甫估摸著興許是了,畢竟太子殿下的身體,向來不算好。他瞥見那高高的宮牆,枯萎的枝頭因著這連續幾日的雨,有點發爛。
殿內燒著地龍,又生了火盆,沈塵塵二人在下邊端坐好。侍女正奉茶上來,便見著江意秋把著禾苑的薄肩,打簾入內。
「微臣參加殿下、乾聖王。」二人起身行了個跪拜禮。
禾苑的聲音很是嘶啞,勉強張了嘴,江意秋瞥見後搶著回道:「二位不必多禮,有事請長話短說,殿下病體未愈,勿要擾他休息。」
說罷便攙扶著,緩步過去讓禾苑入了坐。
沈塵塵瞧著殿下的身子,相比上次見到,更加弱不勝衣。眉目間盡顯疲態,一雙清冷的寒眸略微斂著,輪廓分明的唇上只見得些許血色。
禾苑示意其開口,他便直言:「擾了殿下的休息,懇請殿下恕罪。但一年一度的祭天游快到了,此事關係重大。但今年不比去年,皇上怕是沒法出宮,這便來問問殿下的意思。」
「嗯。」禾苑啞著聲,說一個字,喉嚨也像是撕裂般的痛。
「可,太常有言,非得一對才子佳人共乘玉輦,共告神靈,於城隍廟中攜手祈福,方能顯靈。」沈塵塵餘光掃到了江意秋不甚愉悅的表情,那眼底恍若藏著冷箭,讓人看到直冒冷汗。
徐章甫在旁邊接著道:「離祭天游還剩不到五日,所有安排,我們都已布置妥當。禮部前些日子已走完一遍流程,殿下之前安排的宮牆修繕,工部也早已完工;皇城司及兵部的巡防也都分配完畢。就是這太子妃的人選,還需要殿下來定奪。」
沈塵塵又道:「時間還有五日,殿下準的話,臣立刻著手海選一事。」
徐章甫在旁邊咳了兩聲嗓子,沈塵塵投去疑惑的眼神,看見他望了望堂上。
江意秋的眉頭緊鎖,兩眼投出的目光感覺頃刻間能要了他們兩人的命,沉聲道:「太子妃的人選早就定了,兩位不知嗎?」
小年正往火盆添著炭,聞言,也轉頭望過去。
禾苑捏著盞,微燙的梨湯潤了喉,道:「禮服按著他的身量來。」
沈塵塵頓感一道驚雷在他頭頂炸了開來,瞳孔都放大了不少,徐章甫側目看著他快掉在地上的下巴,無奈撫了額。
「既如此,沈大人,我們就依著殿下的意思辦。」徐章甫起身,領著一句話都沒回的沈塵塵,躬身出了殿。
馬車上,沈塵塵斂著眉,道:「殿下和乾聖王,這。」
徐章甫卻一臉淡然,向後微微靠著,悠悠慢道:「才子佳人,也沒說一定得一男一女啊。」
沈塵塵只在話本里聽過斷袖之癖,沒曾想如今的太子殿下和乾聖王,居然也好這口!皇上皇后知道嗎?
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養心殿,皇后正仔細照看著靖王。聽芍藥說完,正給靖王擦著臉的手霎時停在了半空,而後又微微勾了嘴角,與仍在昏迷的靖王溫聲道:「孩子大了,有心上人了。」
——
高月玥收著信,揚鞭策馬去了江府,才知道江意秋好久都沒回過府,她還因著上次不小心闖了禍躲著那小霸王,好久沒敢來找他。
這喜訊來得猝不及防,但聽聞禾苑病的嚴重,又不敢前去打擾,只好過兩日再說。正這麼想著,發現自己到了城外的楓山。
這裡有一處靶場,年幼時她常與江意秋他們來這裡練習射箭,但只有她一個女孩子。
高月玥從小便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她順手摘了片擋在眼前的火紅的楓葉,脈絡紋路清晰可見,鮮亮的顏色與這個季節格格不入。
她舉起那片葉子,透過間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駕著馬奔來。她瞬間就來了興致,捏緊了韁繩,馬跑得飛快。
兩人交錯的時刻,同時撥了刀,刀鋒交錯發出尖銳的嘶鳴,進而勒馬回首呼道:「終於知道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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